找出处理外伤的工具,剪开刃破碎的衣领,冰冷的金属顺着凹凸不平的前胸下滑,夹杂着碎肉的布片扑簌而落。
他小心翼翼地避开丝线盘踞的伤口,在外侧清创。
“我一直有个问题,你都‘死’那么多次了,怎么衣服还是这一套,质量这么好的?”郁沐边清创边问。
刃一言不发地垂眸,凝视着地板的纹路。
郁沐将剪刀放在一边,动手剥去对方身上已经算不上外套的布片,审度的视线在对方比例优越的身躯上流连。
“如果没钱支付诊金,有兴趣让我切一片做实验吗?”
意料之中,刃不回答。
郁沐有些可惜地扁了扁嘴,突然想到一件事:“你来时候没被人发现吧,我这里还安全吗?”
刃看着他,视线空茫。
郁沐的额头浮起浅浅的青筋,他露出一个得体的冷笑,开口道:“人有五名。”
“代价有三个。”
几乎瞬间,刃的眼神变得凌厉、阴郁,他用低沉且意味深长的语气接上郁沐的话,又被郁沐狠狠攥拳,敲了一下脑袋。
咚,呆毛飞了起来,又轻飘飘地垂下。
“你够了。”郁沐谴责道,“再装死,我就把你丢到神策府门口去。”
刃:“……”
郁沐走向工作台,拿出之前为刃配好的压制魔阴身的药物。
对方情况特殊,单是研究药方就花了他不少功夫。
“喝药。”郁沐把口服药递给刃。
刃神情恍惚地看了他一眼,在郁沐的眼神威胁下,仰头喝完,面容一贯冷酷,眉都没蹙一下。
真是孝顺又配合的病人,口感只比泥浆好一丢丢的原药液也能面不改色的下肚,看来不用考虑改良口味了。
郁沐这么想着,从架子上拿了一盒止血的外伤药,重新坐回刃面前。
“你最近和谁打架了,这个伤口不像持明族或者云骑造成的。”郁沐边说边在刃的肩头涂抹药物。
刃想了一会,摇了摇头:“不记得。”
“告诫过你不要在魔阴身发作时候出门打架了吧,一个两个怎么都这样,仗着自己有病就乱来。”郁沐用小勺子敲了敲刃的手臂,以示谴责。
“魔阴身发作的时候,我就是另一个人了……”刃悠长低沉地道。
“少来,你搞坏的我这里的每一件家具,我都清清楚楚记在账上了。”郁沐一字一顿:“别想抵赖。”
刃:“……”
“我会还的。”
刃低下头,被阴云笼罩的思维似乎清晰了一些。
不知为何,每次接近郁沐,他的魔阴身症状就会好转很多,无论多么汹涌的情绪都会被一股无法触碰的浪波抚平。
郁沐:“要还的话,就先努力记起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的吧。”
刃闭上眼,脑中支离破碎的记忆如同掠影,怨恨、怅惘、痛苦交织,没过一会,额头就浮了一层细汗。
他在战栗,整个身躯颤抖着,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了。
这时,一只手覆上了他的额头,并不算温暖,只是掌心有少许温度,指腹残留药物的苦涩味道,那味道无比清晰,如同一条坚韧不断的细线,悬住了他的魂灵。
“想起了吗?”耳边的声音平淡、冷静,忽然逼迫他睁开了眼。
刃像是解除了什么开关,块垒分明的胸膛剧烈起伏,他急切地呼吸,空洞的双眸亮起一点光来,紧接着,几声滞涩苦痛的喘息后,他突然笑了起来。
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/提交/前进键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