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顶的闸刀终于落下来,蒋青绯全身的血液彻底冷了下去。
薛璨继续说:“我看你的病好的差不多了,应该不需要我再照顾你了吧?”
蒋青绯把吃了一半的南瓜粥放到一边,看着被他收拾干净的桌子,他忽然又气的慌,气自己怎么就闲的没事非得下床收拾桌子不可。
他捏了捏鼻梁,问:“什么时候回去?”
薛璨拿出手机查车票,“我想后天早晨就回去。”
“坐火车?”
“嗯,火车票便宜,买卧铺睡一觉就到家了。”蒋青绯把鼻梁捏出了红印子,他烦躁的厉害,一想到薛璨后天离开他就受不了,可他实在想不到还能有什么理由把薛璨留下来。
抬眼,薛璨仍在看手机,他在研究买哪趟车更合适。那模样让蒋青绯觉得要是可以薛璨恨不得今晚就想回家。
蒋青绯压低眉头,他攥着薛璨的胳膊一把将人薅过来。薛璨猝不及防,和蒋青绯撞了个满怀,两人在床 上翻了个个儿,蒋青绯按着薛璨不由分说的亲了上去。
刚吃完豆包的嘴巴甜丝丝的,蒋青绯尝着味道,把人搂的更紧。
“不许走。”蒋青绯低声说。
一直没有反抗的薛璨轻轻哼了声,侧过脸避开蒋青绯,说:“我要回家。”
“和我待在一起不好吗?为什么非要回去?”蒋青绯蛮不讲理地说道:“留下来,和我一起。”
这话似曾相识,蒋青绯不止一次挽留过薛璨,但一次都没留得住过。
薛璨是自由的,他不想来看你,你怎么哄也没用,而他想来看你的时候,不管你需不需要,他总会出现。
薛璨将嘴唇抿成了一条白线,无声的回绝了蒋青绯。
蒋青绯颓废地坐起来,他现在很想抽烟。
他跳下床,拿起搭在架子上的外套胡乱穿上就出了门。
久病卧床,甫一出去,寒风刺骨,蒋青绯打了个寒颤,但他还是迎着风出了门。
来酒店的时候他就看见酒店旁边有家超市,他几步跑进去,刚买了烟就急不可待的放进嘴里。
尼古丁短暂的麻痹了神经,蒋青绯吐着烟圈,天灰蒙蒙的,看上去总像是要下雪。刚来江城时,室友就和他说江城每年下雪都早,雪也下的大,近些年差些,放在更早的年代,积雪厚的能没过成年人的小腿。
蒋青绯活到现在人生中的大部分记忆都是和父亲在南城生活,南城四季如春,连冬天也几乎不下雪,所以他很难想象到室友口中的真正的大雪纷飞是什么样子。
他站在超市门口,仰头盯着天空的一点,在刚才,那里隐约可以见到微弱的阳光,但转眼就被成片的云遮住。
烟抽掉了半盒,蒋青绯还是只盯着那一点,他走神了,一遍遍回想着早上的事情。
忽然,有什么湿润冰凉的东西贴到了他的眼皮上,他闭了闭眼,抬手碰了下,那东西一下子就在指腹上化开。
他愣了愣,未及反应,洋洋洒洒的雪花就飘了下来。
落到他的头上,肩膀上,睫毛上,袖子上。蒋青绯抬起手腕,袖子上刚好落了两片雪花,他记得小时候看故事书上说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一样的雪花,他认真比对了下,这两片雪花的确长得不一样。
手里的烟灭了,蒋青绯把被自己捏皱了的烟盒揣进口袋里,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,街边有个卖烤地瓜的大爷,这条街上没什么人,蒋青绯看着大爷,而大爷也同样看着他。
大爷朝他喊:“小伙儿,来根烤地瓜不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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