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梦里所看到的画面越发的清晰。
他在广袤的高空之中看到一朵绽放的火焰红楹花,灼烧的赤焰间,一只巨大的不死鸟虚影缓缓成型,赤红色羽翼展开,将整片苍穹都笼罩在灼热的光影下。
紧接着便是那双必定会闯入视野的金色重瞳,璀璨绚丽,瞳仁四周是黑色的放射状黑线。付邀今看不清这人的细节面容,只能粗浅判断这是一名身材高挑的男人,似乎在被什么人追赶,急切地奔跑着。
不远处是一条影影绰绰的隧道,重瞳主人的目的地似乎就在那里……
可梦境总是会在即将靠近隧道洞口之前戛然而止,搞得付邀今每次从梦中醒来,胸腔中都萦绕着一股空落落的怅然若失。
这个梦简直十分蹊跷。他思索着。不死鸟、火焰、重瞳……
难道是受到陆离的印象太深,所以才会不停地梦到鸟和重瞳?
想到这里,付邀今情绪越发低落,距离母亲生日舞会那晚已经过去了近十日,陆离将他的生活搞得一团糟,然后便销声匿迹,再没有出现,似乎已经彻底离开,回到了属于他的浩瀚海洋……
“潘瑟里伯爵?”
阿德里安轻声打断了付邀今的思绪。
他恍惚地抬起眼,匆忙致歉:“抱歉,冕下,方才我走神了……”
又一日的仪式结束,付邀今受邀坐在阿德里安对面的沙发上,本意是交流一下魂核的修复情况,没想到他一坐下来就捧着蜂蜜水发起了呆。
“看伯爵这副心事重重的模样,”阿德里安端起茶盏,轻抿一口,“是在为魂核修复进展缓慢而焦虑吗?这件事着实急不得……”
“不,与魂核无关,”付邀今垂下眸,嗓音很轻,似乎觉得有些难以启齿,“是我的一点,私事。”
阿德里安眼尾微弯,语气中又添了几分笑意:“能让潘瑟里伯爵这番烦忧苦恼的‘私事’,可是与伯爵的心上人相关?”
“不是心上人,他……”付邀今匆忙摇头否认,又察觉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,难堪地低下头,“……他的事情很复杂。”
“伯爵愿意向我倾诉吗?”阿德里安放下茶盏,坐直了身体,“有些事情藏在心里只会越压越沉,说出来会让你好受一些。我年轻时曾在边境小镇担任主教,那时我经常倾听信徒们的困惑,为他们开解迷惘。我很喜欢做这样的事情,这也是我成为一名修士的初衷,就任教皇以后,类似的机会反倒少了,令我非常怀念……请伯爵放心,我一定守口如瓶,为你保守秘密。”
教皇的嗓音醇厚低沉,温和而轻缓地侃侃而谈,每一个字都像是沾染了安抚的魔力,轻而易举便说服了付邀今。
他眼底无法避免出现动摇的神色,良久的沉默过后,他闭上眼睛长长地叹息,“主啊,请聆听我的忏悔……我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,他已经有了家室,我却依旧无法抑制地思念他。他来找我的时候,我无比厌烦,认为他三心二意、薄情善变,不值得我交付真心;但他现在彻底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,我又频频梦见他,总是控制不住想念他。”
“感情是世间最为玄妙无常的事物,不受人的意志转移,伯爵又何必苛求自己心如磐石呢?”阿德里安浅笑着为付邀今续茶,“时间会抚平一切的。”
付邀今没说话,垂眸盯着茶盏里晃动的倒影,忽然又听阿德里安低声说:“……我也有一个恋慕之人。”
他惊讶地瞬间抬头,就见阿德里安眼底带笑,竖起食指抵在唇上,对他比出噤言的手势,示意不要将今天的交谈说出去。
身为神圣光明教廷最高掌权者,阿德里安应当将自身的一切都献予神明,不得做出任何背叛神明的事情,包括他的情爱,也应当献给神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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