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底是儿子指名要的人,只要他喜欢,只要姚老太不插手。
程氏竟觉着也不错。
眼瞅着三房的明澈日后定是个有出息的,那明月两口子也帮衬了七殿下不少,大太太总算通了人情世故一回,派贴身伺候的嬷嬷走一趟,给明澈送了年糕和粽子。
年糕寓意“年年高升”,粽子则取“高中榜首”之意。
三太太对孩子们从无束缚要求,哪里懂得这些弯弯绕,反倒被程氏那嬷嬷唬得一愣一愣的。
虞明澈见状笑弯了眉眼,接下两碟子吃食,真心实意道谢:“借大伯母吉言,待春闱高中之日,也该是大哥哥西南大胜归家之时。到时,咱们家中再一道庆贺。”
午时正刻,贡院大门沉沉阖上,落了三道锁。
午时五刻,已经卸任宰相的赵蕈亲自出马,借口陛下与太子殿下有春闱相关的要务公布,将朝中四品以上文官滞留宫城内。
春闱可算建康城的大日子。
这九日里,若没什么急情大事便都需给举子们让道。因各地的举子们都要赶在二月前入京,建康城内防卫虽有加强,人手却并不足。
最终,是陛下拍板了抽调禁中戍卫去巡城。
午时六刻,城门交接班时分,檀宗霆手下三万人马秘密从京郊赶来城西,换上了北府军的“黑虎旗”,佯装大捷归京。
西城门今日本就被换了班,是檀家自己人把守。
于是,大军悄无声息入了城门,一部分直逼宫城,另一部分则悄悄分为几路,将东海王府、宁国公府、车骑府、靖安伯爵府等王公府邸团团包围。
同一时间,中书门下官署落锁。
一帮老大人们这时候自然反应过来,赵蕈与檀宗霆怕是起了反心。可文官能做什么?只有几位不怕死的谏官,隔着厚重木门据理力争,将檀赵两家骂出朵儿花来。
年将七十的直臣老宰相忽然开口问:“有谁见过宋副相吗?”
宋时文此刻正跟随在檀宗霆身边,带刀直逼帝王所在的承德殿。
自上次归京大捷,骠骑将军被封为广平候之后,陛下便恩准唯檀将军与宁国公二人可以佩刀入殿前。
此刻行至寝宫,却实在不妥。
檀宗霆浑不在意,笑道:“禁军也并非全然拧成一股绳。策反的那几人即便不出力,只拖住外头,也足够咱们擒贼先擒王了。”
宋时文到底是文臣,哪里见过这场面。
只好腿肚儿发颤跟上,心却说,咱们不才是贼子吗?
檀宗霆早有耳目来报,说老皇帝的身子前年便已垮了。不然,也不会借着杨淑妃被投毒一案肃清朝纲,又牢牢把控住撰写起居注的人手。
他拔刀喝退殿前太监宫女,一把推开大门,打算亲自确认一番。
已经将要二月中旬,殿内的火龙却还烧得奇旺。
帝王躺在榻上,背后靠着大迎枕,在明黄中衣映衬下显得脸色枯黯无比。虽然没咳没喘的,明眼人却瞧得出来,的确已是行将就木之人。
檀宗霆笑起来,一脸猖狂:“听闻陛下病重,已是咳出了血,臣特来探望。”
他腰间佩刀已经出鞘,就这般直挺挺地站在龙榻前,自上而下俯视着帝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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