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宋明栖当然清楚这一点。
可他贪心,偏爱皆大欢喜的结局,他不想他坐牢,也不想他恨自己,那最好的办法还是让周羚主动“弃暗投明”,要他自己做出选择。
选择做对的事。
宋明栖研究了这么多年心理学,他太清楚“自我决定理论”,只有自己心甘情愿选择的,才能预后良好,获得更高的幸福感和更少的后悔,也只有这样周羚才能清楚地意识到什么才是更正确的选择。
所以他打算自己消失。
自己一个砝码还怕不够,他又带上赵喜橙。
上演一出被绑架的戏码。搭建一个足以让周羚自我选择的框架。
他赌他和赵喜橙下落不明、生死难料,周羚没办法毫无后顾之忧地去复仇,那本是一条义无反顾的不归路,但现在他得回头看、回头找,他不能真把他们两个弄丢了。
这件事会打乱周羚全部的计划,他选择报警也好,和绑匪周旋也好,总之只要像今天这样钓着他转两圈,拖到20号吴关出狱,就够了。
之后他和赵喜橙会回到周羚的身边,装作刚刚被绑匪释放的样子,也完全可以讲没有看清绑匪的长相,或许就能不了了之。哪怕周羚到时候猜到什么,也没办法求证了,那时吴关也已经出狱,凭他的本事,早就消失在人海之中。
时间最伟大的一点就是,它是单向的,流逝后绝不再回来。
所以宋明栖现在是一个赌徒,他赌周羚的良心,赌他是个好人。赌他的爱。
他把带来的巧克力摆到餐桌上,一边看着赵喜橙无忧无虑地攥着彩笔,在纸上涂涂画画,一边想,原来人在没有办法的时候,真的会做一些铤而走险又疯狂至极的事。
从某种意义上说,他现在和周羚,没什么两样。
快要三点的时候,响起敲门声。
是他点的披萨送到了。
宋明栖合上笔记本电脑,从打印机里抽出刚刚打出的信,三折后塞进信封,用胶水密封好。他晚上会找人给周羚送去新的指令。今天送出的赎金不符合要求,周羚一定也在惴惴不安地等待消息。
他走到门口接过外卖袋,外面虽然还没下雨但阴沉得厉害,湿漉漉的泥土腥气扑面而来,他关上门又走了回来,正准备将外卖放到餐桌上,手机震动起来。
赵喜橙抻头看了一眼屏幕,发现是些横横点点的线段,完全看不懂,但宋明栖一眼认出是尤菲。他手指竖在嘴唇上朝赵喜橙比了一下嘘,接起了电话。
“宋老师,那套天文纪念邮票到货了,您来取吗?”尤菲滔滔不绝地说,“这套是真火爆,从早上就开始排队了!”
宋明栖现在实在不方便抛头露面,随便找了个理由:“你现在工作的网点有点远,这几天都有课,我暂时没时间过去,再过两天吧,麻烦你帮忙再保存几天。”
尤菲一口答应了下来:“没问题啊,或者哪天我不上班给您送一趟,小事儿!”
宋明栖道谢后从容结束了通话,他将手机搁到一边,拆开外卖,催促赵喜橙赶紧去洗手准备吃饭。
培根与芝士的香气一下飘满了整个房间,小孩中午就吃了两块巧克力和一个苹果,早就饿坏了,他眼巴巴盯着食品袋,搓着手指,只想立刻大快朵颐。
“不用洗手,我会用叉子的!”
“你会用什么都得去洗手。”宋明栖太知道他了,任何餐具使用不会超过三分钟,就一定会上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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