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公解梦其实就是解的这个。”
“那总是梦见河流代表什么?”
周羚把目光转过来,宋明栖对这种眼神很熟悉,就是大家看到路边算命的,闲得无聊姑且坐下来看你怎么掰扯的那种表情。
宋明栖问,“你是在河里还是岸上?”
周羚的表情让宋明栖有点看不懂,他说:“我在岸上,沿着河流一直一直走,大概是这样。”
“一般有这种梦境的人大概率是在找什么东西,或者正面对一个困难,但是没找到好的解决办法。”宋明栖讲,“不过这些说法其实不是科学,只是大数据。”
周羚一时没接话,宋明栖还想问点什么就没能问出口。两个人就又安静地看了一会电影,毫无征兆地,宋明栖突然问:“你梦到过除草、砍树什么的吗?”
屏幕的光影在周羚的面孔上闪烁,“这代表什么?”
宋明栖模棱两可地回答:“失控或者暴力。”
周羚看过来,这一眼激得他后背都跟着紧绷起来,他立刻接着讲:“这也是大数据说的,不是我说的。”
“没有。”周羚答得很慢,“我没有梦到过。”又把问题抛回去,“那你呢,你都梦见过什么?”
没有得到回应。就在周羚以为宋明栖睡着了的时候,他听到宋明栖回答——
“一辆货车。”
“货车?这说明什么?”周羚难以置信地笑起来,“难道你上辈子是货车司机?”
“不是。我在车厢里。”
周羚不笑了。
“二十多年前有一个627儿童跨省拐卖案,你知道吗?”宋明栖神情平静地说,“我6岁那年,就在那辆货车里。”
当年轰动全国的大案,它的破获让12名儿童重回家庭,但同时也有5名儿童在残酷而漫长的转卖路途上失去生命。
周羚的眼神开始变得沉重,让宋明栖有些窘迫。
宋明栖从不避讳这件事,霍帆知道他儿时的遭遇,其他亲密的友人也都知晓。其中一类人比如霍帆,会用非常积极昂扬的态度安慰他,半玩笑似地说否极泰来,大难不死必有后福;还有一类人会露出非常遗憾同情的神情,“天啊”是最常用到的感叹词,然后就是“幸好你得救了”。
不过只有宋明栖知道自己并不“幸好”,如果这也算是一种幸运的话,他的母亲就不会因为他的失踪而日夜忧郁自责,最终罹患胰腺癌去世。
不过总的来说,这两种场合他都已经游刃有余,可他没有见过像周羚一样的眼神。
w?a?n?g?阯?发?b?u?Y?e?ⅰ????ū???è?n??????②????????ò??
那好像……是一种感同身受。
宋明栖只好无所谓地笑笑,来化解这种奇怪的气氛:“后来学了心理学之后就会发现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心理问题,也没什么大不了。”
周羚不理解地问:“你研究这个,都没办法让自己痊愈吗?”
“痊愈这个词其实并不存在,你只能无限接近于共存。”宋明栖解释说,“比如现在它已经不太会影响到我了,因为我找到了一些方式,比如尽量保持环境的干净,气味的怡人。”
周羚突然明白过来,原来宋明栖所说的应激反应和脱敏治疗是这么一回事。或许在他指控宋明栖带有偏见看待他的同时,他也在用偏见去看待宋明栖。
他现在只想让他回到自己光明的世界里去。
“我这里应该不符合你的卫生标准。”周羚将目光转回到屏幕上,“你明天不要来了。”
“说起来,我明天确实来不了,要出一趟差。”
“我是说以后也不要来了。”
宋明栖故意装作听不懂:“我只去两天。”
周羚皱了皱眉,正要说话,宋明栖又打断:“等你痊愈吧,你几号拆石膏?”
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/提交/前进键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