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里有对这个行业的偏见,以及微不可查的轻蔑。但周羚没动。
眼前的两瓣嘴唇线条分明,开开合合间声音好像变得空荡。周羚看着他那张摆出高高在上神情的脸,脑子里闪过几天前在宋明栖的电脑里,看到的那个word文档。
那是一封正在拟写的信件,寄往广南监狱,收件人是吴关——
“吴先生:
您好!再次写信表达我的仰慕,您所做的是一场完美犯罪。
三个月后是您出狱的日子。在此之前希望您可以允许我和您见一面,我想当面倾诉我的崇拜。”
不知为何周羚的眼神蓦地冰冷,手指指节泛白,攥紧了手机的边缘。
宋明栖立刻噤声,正准备悄悄往藏有电击器的抽屉挪动几步,周羚忽然垂下头,抄起工具箱,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。
紧接着宋明栖的手机收到了红包被接收的通知。
从刚刚故意刺激周羚的反应来看,可能是年岁渐长,他比胡凯反馈的情况要稳定不少,至少拥有一定的情绪控制能力,而且应答自如,是个思维敏捷却不外露的人。
这样的凶手留下的现场往往是井然有序的,克制的。这与矿业家属楼的现场照片截然相反。
宋明栖只是短暂疑惑了一会,很快便告诉自己不应该过早下结论。因为人性是复杂的,也有不少罪犯在日常生活中是热心的邻居、和蔼的父亲、温柔的丈夫,只有面对会引起他神经质的特定类型时,才会呈现出歇斯底里的一面。
宋明栖是男人,自然不是矿业家属楼案凶犯的目标对象。
周羚会有此理智的表现,也在意料之中。
半小时后,周羚折返。宋明栖之前走过到五金商城的这条路,花费的时间差不多,证明周羚中途没有去过别的地方。
周羚将一张小票扔在桌上:“75块钱的镇流器,我给谈到了70。”
意思是他一分钱也没赚。
宋明栖哭笑不得,等再抬头时,周羚已经登上椅子,兢兢业业地替换镇流器。
“你叫周ling?”宋明栖故作不知,“哪个ling,数字零?”
“羚羊的羚。”
宋明栖的脑子里瞬间产生了奇妙的联想,因为羚羊看上去温驯无害,实则是一种跑得很快的动物,面对威胁还会疯狂地攻击。
他紧接着又问:“干你们这行一个月能赚多少?”
其实宋明栖说这话时没有带什么特别的语气,但周羚莫名觉得有些居高临下。他专注地拧好一个细小的螺丝,过了一会才回答:“1800底薪。根据一个月接的单数再算绩效。”
“一般能赚多少?”
“三四千。”
“在广南够花吗,想成家立业比较困难吧?”
“我没这个打算。”
宋明栖闭了闭嘴。什么样的人会对未来毫无打算,除非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经触及谷底。比如他有案底,更或者,他穷凶极恶,随时打算再次犯罪。
周羚面无表情地从椅子上下来,抬手去按开关面板。他的手指沾了不少灰尘,呈现出一种青灰色。
“你手不干净。”宋明栖紧急上前一步阻止,“我来开。”
周羚悬空的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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