伏友没反应过来,被砸了个正着,额头哗啦啦向外渗血,他痛得喘了几声,却没理裴之涟,眯着眼低头看手机。
血滴在亮起的屏幕上,正好将燕堇的脸挡住了。
伏友忍着痛,用指腹擦去血珠,却只是让燕堇被更多红色笼罩,他分不清是自己的眼睫毛被血浸湿了,还是屏幕上流满了血。
为什么燕堇看上去是红色的?
你在做什么?
悬浮城究竟有什么?
“喂,伏友?伏友!你傻了吗?”裴之涟推了推他的肩,余光瞄到了屏幕中的照片。
裴之涟呼吸一痣,劈手夺过伏友的手机,将那张照片放大再放大,直到他确定,画面里的人真的是燕堇。
他们有多久没见了?
才十几天而已。
可裴之涟心脏阵痛,用双眼贪婪地啃食照片里的黑发青年。
伏友捂着额头摇摇晃晃站起来,“你抢我手机干什么?没有自己发手机吗?”
他想抢回来,却被裴之涟拿台灯又砸了一下,这下好了,伏友彻底站不住了,身子一歪倒在地上。
邬俞摸了摸下巴,拨通了快捷电话:“伏少爷受伤了,抬头去医院。”
话落,他看向裴之涟,道:“裴少爷,故意伤人按规定要拘留十五天,您请吧。”
裴之涟下意识举起台灯,邬俞经验丰富,抬手挡住台灯,另一只手握拳,狠狠地凿在裴之涟的小腹处。
“唔!”
裴之涟吃痛,捂着肚子弓起腰,趁着这个机会,邬俞从他手里顺走了伏友的手机,笑道:“这是物证,我先没收了。”
裴之涟痛得额头冒青筋,“你打我,不要命了?”
邬俞摊手:“有问题去告神,我只归神管。”
有燕堇当靠山,邬俞硬气得很,叫来两名污染管理局成员把裴之涟压去了等候室,然后联系裴家主来领人。
“这下不得狠狠地敲他一笔。”邬俞翘起二郎腿,打开伏友的手机,扫了眼照片再次笑开了。
神明在做什么,邬俞不关心。
这个世界究竟有没有神,他也不关心。
反正这个世界早就烂掉了。
**
悬浮城传送点人头攒动,人们排着队离开悬浮城,期间不乏有人突然从人群中逃出来,很快被罗德尼家的雇佣兵们抓回来。
“别跑了,”奥索耶的二哥双手叉腰,气喘吁吁:“你小子都逃了七次了,去下面能要了你的命吗?”
那脸上横着疤的男人色厉内荏:“你们站着说话不腰疼!下面全是诡异,哪里能住人?”
“内城区的人不是人?外城区的人不是人?”
奥索耶的二哥拍了拍男人的脸,拽着他的衣领走到传送点边缘:“来,你往下看,这些是不是人?”
这里太高了,男人吓得腿软,一个劲儿想后退,但奥索耶的二哥冷酷地踹了脚他的小腿,逼迫男人往下看。
男人最终崩溃了,抱着他的大腿痛哭,翻来覆去的说着我不想死,不想去下面。
奥索耶的二哥手足无措,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。
燕堇远远地看着这一幕,撩开袖子说:“出来,邀光。”
血线晃了晃:“怎么了,父神?”
“去吓吓人。”
燕堇望向那个痛哭的男人,因为他,其他排队等待下去的悬浮城人也跟着恐慌起来。
邀光歪了一下头,恍然大悟,他现出本体,银发飘摇,像是年老的贞子,食指射出血线,向着人群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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