富丽堂皇的神殿之中,绿色的藤蔓覆盖了天窗,只从些微的缝隙中透出点日光,墙壁上满是生命神的壁画,他们无一例外,只有身子没有脸。
重新回到这里,侯存响的眼前有一瞬间的眩晕,他能感觉到体内的污染力量在上蹿下跳,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害怕。
侯存响低着头跪下,面色恭敬。
他的衣服上残留着血渍,凝固的暗红色在神殿中格格不入,像是来砸场子的。
主教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下首的侯存响,高声问道:“你被诡异污染了?”
“是的,主教阁下。”
“你杀了人?”
“是的,主教阁下。”
沉默了一会儿后,主教又问:“你还敬畏着、爱戴着伟大的生命神吗?”
“是的,主教阁下。”
侯存响的声音越发低哑,他眼眶通红的低下头,为自己曾动摇信仰而感到羞耻。
“很好。”上首的主教站起身,举着权杖走下楼梯。
他用权杖压住侯存响的后脑勺,低声道:“虽然你不幸的坠入了恶魔的怀抱,但神明依然给了你将功补过的机会,迷路的羔羊啊,献上你的灵魂吧,神明恩准你参与祭祀,到了那里,你不再背负痛苦与污染,可以全身心的拥抱伟大的神。”
他说了长长的一段话,但侯存响第一时间捕捉到了这些话的重点。
他要作为祭品,被神明享用。
他要死了。
他真的要死了。
侯存响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,他想要抬起头,却被主教的权杖牢牢压住,呼吸变得粗重,像是有什么在挤压胸腔。
“你愿意洗净污染吗?”主教问。
他不愿意!
侯存响几乎要再一次落下泪来,他的肩膀不断颤抖着,哽咽到说不出话。
体内的污染似乎察觉了他情绪的变化,骨翼几次想要从背后钻出来,都被权杖的力量硬生生压制住了。
主教眼神一凝,手上用力,再次问道:“你愿意洗净污染吗?”
“你愿意吗?”
连声逼问将男人的理智一点点磨去,两排教徒站在墙边,冷漠的注视着跪在中央的侯存响,他们都知道,他就要死了。
他不该回来的,侯存响想,如果他当时杀了所有人,现在就不会落到这个局面。
诡异的力量蠢蠢欲动,侯存响却不敢在威严的主教面前展露骨翼,这里可是神殿,他怎么能在神殿里露出丑态?
侯存响近乎绝望的深吸一口气,道:“我愿意。”
话音落下,主教露出了一个诡谲的笑容,他收回权杖,赞许的说:“教廷会永远记住你,你的牺牲将被记录下来,供后人瞻仰。”
侯存响保持着跪姿,双手合十,高高举起,抵住眉心,就像燕堇在地下室看到他时那样。
他说:“感恩。”
祭祀将在下个月举行,侯存响回到主教给他安排的房间里,再次想起了当初救他于水火的青年。
如果是燕堇,如果是燕堇…侯存响捂着脸想,如果燕堇在这里,他说不定能够逃出去。
可燕堇是诡异啊。
侯存响想起在地下室时看到的红发,禁不住发起抖来,他怎么能向诡异求救,诡异也会吃了他的。
干熬了一晚上,第二天凌晨,彻夜未眠的侯存响终于做出了决定。
横竖都是死,倒不如赌一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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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堇口中所说的小事指被他用蛛网困了一晚上的内城区少爷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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