汪泛起涟漪的春水,他动了动殷红的唇,轻声道:“玉成哥,你去把蜡烛灭了罢。”
窗外乌云涌动,好半晌,那森然沉郁的夜色之中,显出一轮锋锐清冷的弯月。
段玉成赤裸发抖的嘴唇吹灭了两根蜡烛,仅仅余下一根幽幽动荡的薄红。
细风入窗,灵犀烛的影子如袅袅的烟雾一般摇曳,异香氤氲,青烟环绕,一时间,竟令人无端想到黑白灵堂中的线香。
段玉成单手解开上衣的黑色马甲,领带松松垮垮地落在颈侧,从来稳重的集团操控者此时却像是个青葱的毛头小子一般。
他动了动喉头,沙哑道:“留一盏,我想看着你。”
江让没有反对,又或者说,他此时早已成为了一盘不必有理智的甜美糕点,锋利的刀叉扎进他温软乳白的身体,于是,他就这样一口又一口的被送入侵略者的口中。
段玉成能看得出来,今夜少年是心甘情愿的,甚至,算得上蓄意勾引。
男人单膝上塌,斯文的西装裤早已泛起涟漪般的褶皱。
他闭眼吻了吻温顺如乳鸽的爱人,只觉心脏被一汪温水软软浸泡。
他本以为,他等不到这一天了。
他们之间始于欺骗,终于强制,他从来不敢期望少年的爱情。
可或许是上天垂爱,他的月亮向他敞开了双臂。
段玉成微红着眸,一寸寸吻过爱人羊乳般的身体,每一个吻,都像是朝圣者的一次叩首。
晚间起了薄雾,像是丛丛而生的死气,只有月光依旧皎洁如故。
它们如水液一般倾洒在少年漂亮蜿蜒的曲线上,依恋着不肯收回。
段玉成早已大汗淋漓,男人棕眸裹着水汽,整个人像是轮触礁即沉的轮船,颤抖着要溺死于大海的怀中。
夜色浮沉,窗外有捕光的白蛾和蝇虫止不住地要往屋内扑入,像是嗅到了什么死亡与腐朽的气息。
可惜,它们被挡在厚厚的玻璃墙上,只能驻足旁观。
段玉成抖着嗓音,一手撑在少年的颈侧,轻声道:“阿让,可以吗?”
江让眉眼潮湿,通身红艳艳的,像是枝头被彻底催熟到糜烂的果实。
他点头,双手揽住段玉成青筋露出的脖颈,唇弯于阴影间显出隐约的笑意,鬼气森森。
少年哑声道:“可以。”
段玉成无法控制的激动,他从未体验过两情相悦的爱事。
从前他与江让之间,大多是一方强制,另一方僵硬如死鱼。
每一次接吻、每一滴汗水、每一抹泪痕都在时刻提醒男人,他只是个卑鄙的强盗。
可如今,他的月亮终于回应他了。
段玉成几乎想彻底溺死在少年化作的海洋中。
可很快的,当他激动的手腕触及爱人始终平静的身体,男人突然愣住了。
血液中的火焰像是被一捧浑浊潮湿的土浇灭了一般。
段玉成一寸寸收回手腕,额头的汗水蓦的冷了下来,他死死盯着少年潮红的脸颊,嘶哑道:“阿让,你没有感觉。”
江让伪装的难耐与热情一瞬间卡了壳一般的僵住。
他像是座被迫休眠的火山,好半晌才轻声道:“有什么关系呢?段玉成,你尽管做,不必在意我的感觉。”
或许少年无法理解,这句话对于深爱着他的男人来说有多么的残忍。
段玉成猛得起了身,他努力掩饰自己失态的痛意,精壮的臂膀捞过一旁的衬衫与马甲,挺直的脊背像是永远不会塌下的山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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