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的心脏,怎么就这么疼呢?
他止不住地想,难怪让宝这段时间总是推脱着不肯让他来学校,是怕他看到他与那个男人亲密的画面吗?
江争几乎已经疼到麻木了,以至于他甚至开始无端憎恨起自己了。
为什么一定要这个时候来搬水泥?为什么要朝那家店多看那一眼?
为什么,没办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呢?
男人腾出一只常年做农活、粗糙无比的手掌,用力地抹了一把脸上如蚂蚁啃咬般的汗渍。
其实早有预兆了不是吗?
从一开始秒回的信息,到逐渐忽略不回;从一开始一周回家两三趟,到一个月也不回来看一次;从欢欢喜喜到校门口迎接他,到不耐烦地让他没有大事就不要来了……
少年的冷淡太明显了,明显到这一次,江争甚至想不到任何办法去挽回。
从前江争敢闹、敢耍心机、敢吃醋,全都是因为他心里清楚,让宝在乎他。
只有被在乎、被爱的人才有资格闹。
而现在,他不确定了,所以也不敢了。
灯会那天晚上,让宝或许没仔细看,他给他发的照片里面,段文哲也出镜了。
很模糊的一张脸,可江争就是认出来了。
谁也不知道当时他是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那张照片的,从性欲高涨、饥渴难耐,到颓败难堪,也不过如瞬间开败的花蕊。
可即便是这样,江争也不敢开口询问。
他捂住耳朵、捂住眼睛,试图掩耳盗铃地将一切都锁在心门外,好像这样,让宝就就还是同他和和美美的小丈夫。
店内的两人似乎还在互表心意,江让像是被身畔的男人提醒了什么似的,做出要抬头看过来的姿势。
那一瞬间,江争闷黑痛苦的瞳孔极聚失焦,高大的身躯颤抖地佝偻着驼着水泥袋,近乎踉跄着大跨步逃离。
他越走越快、越走越快,脚下不停,像是生怕被少年看到自己此时狼狈不堪的模样。
厚重的水泥袋猛地砸落在地,溅起一地黄雾。
江争脸色泛着青白色,分明身高体壮,可眼下看着却像是座被野火焚尽、颓然欲倒的大山。
不远处简陋工棚下,几个农民工蹲在水泥管上扒着饭盒里干巴发黄的米饭,其中一个年轻流气的汉子约莫是吃完了饭,饭盒随意丢在一畔,手里头正捻着根便宜的烟货吞云吐雾。
大约是看出江争状态不对,那汉子随意翘了翘腿舒展身体,咬着烟含糊道:“大江,你怎么了这是?刚刚不还不肯吃饭,拼了命的要给你家那大学生挣学费?”
江争没说话,手背上青筋凸起,满手冻裂的冻疮被挤压着蜷缩在一起,整个人简直像是丢了魂一般。
几个男人对视一眼,大家都在工地上干久了,江争平日里是个话不多但肯干活儿的,或多或少也都帮过他们搭把手的,因此关系还算不错。
但还没等他们上前询问,江争便动起来了。
高壮的男人不自然地动着右边胳膊,粗糙干裂的手掌伸进灰扑扑袄子里慢慢掏出报纸包着的两个馒头。
他蹲在工棚边,视线茫茫的像是一片浓雾,干裂的嘴唇泛起浮白的死皮。
江争机械地长大嘴唇,一口又一口用力地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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