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没看错,这银簪,像极了当初师尊赠与他、而他又转赠给祝妙机的那根。
江让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,腕骨绷紧,一手不着痕迹地扣剑。
祝妙机已经死了,被他亲手分尸、千刀万剐。
如今,对方的头颅还埋在云泽峰上。
此人绝不会是祝妙机。
毕竟,这银簪也不过是师尊随手买的小玩意,撞见同样的款式也实属寻常……
江让方才放松下几分,想要推开那胆大浪荡的美人,却只听得门口传来一阵巨大的声音。
随着被踹开的门板,露出了一身烈烈红衣与一张面无表情却极端美艳的脸庞。
江让实在没想到新婚道侣会突然出现,而自己与眼前的美人的行为举止又实在荒唐,慌乱之下,他下意识要将那人推开。
却没想到,他推开的,只是一具无头的尸体。
美人滟滟的面颊还泛着美丽的潮红,头颅却已然滚落在地,他依然保持着张唇想要服侍青年的模样,黑漆漆的眼珠子甚至还在流转,可他已经死了。
死在罗洇春的藤鞭之下。
生长着锐利尖叶的藤鞭慢慢拖拽在地面,罗洇春一步步行至青年的身畔,他面无表情的脸逐渐变得扭曲、畸形。
江让惊得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。
就是这一步,让罗洇春彻底崩溃了。
那张华美、昳丽、时时透露着矜傲的面容涨得通红,白皙的眼睑像是被血浸染了一般的红,豆大的泪珠颤抖着自青年的眼眶剥落。
罗洇春抖着手指着地面那具逐渐变为人头鹿身的妖孽,疯了一般的嘶声尖叫道:“他是谁?啊?”
“妖你都要玩?妖也能让你有感觉?你是不是要把我逼疯才行?!”
他哭着丢下藤鞭,毫无大家少爷的仪态,双手死死揪住宛若枯萎的、失去水分与养料的发丝,哭得近乎窒息道:“我求求你了,江让,算我求你了,别折磨我了。”
“我也是人,我也会疼,我知道错了,我真的知道错了,但我没办法、没办法了……为什么就是不肯看我一眼呢?我也不想要你那样虚假的关心、虚假的爱——”
罗洇春哭得满面潮红,几欲晕厥:“你每次说爱我,我都在想,那里面到底有几分真、几分假。”
江让听不懂他的意思,只以为罗洇春在嘲讽自己,他想解释,却又不知从何说起。
一切的语言都太过单薄,单薄到,好像连他们的感情都只是建立在一个轻飘飘的谎言上。
可分明一直到此刻,他的心脏都在为罗洇春而失衡。
江让难得地感觉到了疲倦、甚至是厌倦。
他厌倦自己对对方无端的心动,也不想同对方解释今日之事,甚至觉得解释也没有必要,罗洇春不会信他。
可是真正相爱的人,会连一个解释都不愿意给吗?
真正相爱的人,会连基本的生理欲望都没有吗?
他对罗洇春的感情,究竟建立在什么基础上?
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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