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想接过手,把郑千玉的盲杖靠在稍远的墙边, 郑千玉不能知道它具体在哪里。
这让郑千玉心底有些不踏实。
用热毛巾擦过手,没有点菜流程,李想好像事先已经安排过。
郑千玉在李想面前一向安静,因为面对李想,他总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他知道李想是一类很优秀的人。家境优渥,少时出国留学,上的每一个学校都是名校,去了很多地方做过许多项目。
客观来说,李想现在在做的事情,很难说是出于利益或其他什么。正如他的名字,他身上的理想主义光芒太盛,几乎是郑千玉无法理解的地步。
郑千玉是一个俗人。即使他以前还没瞎的时候广结朋友,也很少和李想这样的人真正熟悉起来。
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。
桌子很大,为了照顾郑千玉,李想坐在他身边。他倒了水,将一个触感近似玉的茶杯放在郑千玉手边,让他握着,水的温度传递出来。
“千玉,你最近状态看上去不错,发生什么事情了吗?”李想道。
郑千玉闻言,眼睛朝李想的方向转过去,他看不见,于是也没有真正看向李想。
他仍旧瘦削,精神看上去又好了许多。穿一件薄而宽松的亚麻衬衣,很清逸的样子。
李想只能在心里承认他对郑千玉的欲望。在他见过的人里,没有人能和郑千玉长得一样好。
或许,他的眼疾让他更加吸引人。郑千玉很少提起从前,李想也无从得知他从前是什么样子,但失去一双眼睛,郑千玉的过去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。
反复咀嚼已经无法回去的日子只会徒留悲伤。李想以前在非洲当志愿者的时候,见过失去孩子的母亲,失去双亲的孩子,还有得了绝症的人。
在无法回头的绝境之中,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不再回头,朝前走,不是吗?
李想在这件事上经验颇丰,过去对郑千玉来说,可谓是绊脚石,是阻止他继续存活的障碍。所以李想并不在意有什么旧人旧事使郑千玉开始留恋回望,这带给他的积极效应只是一时的,像回光返照一般。
郑千玉的眼前仍旧一片漆黑,再不甘遗憾,这也是事实了。
“我……”郑千玉刚开口,包厢门被拉开,是一种顺滑又干涩的木制品摩擦声响。服务员进来,开始布菜。
非常香的味道,散落在微冷的空气之中。李想为他夹菜,放进郑千玉的碗中,帮助郑千玉握好碗,道:“潮汕菜,我常来这里,你应该会喜欢这里的口味。”
李想很体贴。郑千玉吃了一点,确实很好。但一种轻微的不适却一直如影随形,从他答应李想的邀约,到走进这个地方,盲杖被放在他不确切的位置,最后他坐在这里。
而且,他在失明之后才认识李想。他无从得知李想的具体样貌,也就无法想象他的表情和眼神。失去眼睛,郑千玉在这个世界对外的交流是停滞的、缺失的。所有新到来的人和事物都将陌生,永永远远。
郑千玉觉得没把握。现在他对很多事情都没有把握。
于是他也无法像以前那样真诚地敞开自己,接纳他人,消化所有的喜欢与厌恶。曾经的郑千玉并不完美,但足够自恰。
“谢谢。”他语气干涩,表现出一如既往的内敛沉默。李想适时捡起他刚刚被上菜打断的话:“下午听你说工作上的事,能有起色真替你高兴,不过也挺累的吧?”
盲人就业的困难,李想非常了解。他一直在盲人就业这件事上忙碌,很多盲人再就业都是为了生存,他们工作起来比普通人要辛苦许多。很多后天失明的人几乎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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