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已经被雨水冲刷得面目模糊,这画得本来就不像林静松本人,现在连人都不像了。
林静松试图拂去上面的雨水,无济于事。这个景象使林静松感到难过。
他心想,如果他一开始就知道这画会被打湿,是不是不如没有拥有过它。
这样的想象让林静松更难接受。他怎么可以没有这幅画?
如果它会被打湿,林静松就不把它放在窗边了。撕毁了就再按照纹路拼回去,如果它失去了颜色,林静松会开始学习,直到将新的颜料添上去。
抱着这样的决心,林静松在清晨醒来,他在窗前竖起画板,回忆着老师的教学,练习素描。
他仍旧画得不好。他的绘画老师是很平和的人,从未批评过他。不过林静松能够日渐察觉出自己与同学之间的差距,那个坐在他旁边总偷看他的小孩,如今画出的球体已经比林静松的要端正许多。
林静松并不为此感到挫败。他按时去上课,完成规定的练习量,削尖炭笔,又将画面上的那些黑白付诸给生疏的光影。
这是一件曾经让郑千玉很快乐的事。
林静松想知道郑千玉在这其中获得什么,他体会了怎样的过程。即使他远没有郑千玉的天赋,他也因此更深刻地了解,郑千玉曾经绽放的光芒。
郑千玉今天醒得比平时晚了一些。他做了一夜的梦,也许因为许久没有看到颜色,他的梦色调变得有些灰蒙蒙的,就算是晴天,也显得阴沉。
下午还有工作,郑千玉收拾完自己,走到窗边。他记起自己的日历。
发生的事情太多,郑千玉昨天忘记撕下前天的那一页。
郑千玉摸索着将它拿起,将两张日历拈在指间,将它们撕去。
又是新的一天。
郑千玉在阳光下站了片刻,直到他的手机响起。
他离开了窗前,去确认自己的新消息。
第13章
郑辛直接打来语音电话。
郑千玉接起,郑辛的声音很哑,像刚睡醒一样。
“郑千玉。”
郑辛叫弟弟的名字从来都是喊全名,不管是小时候看他不爽的时候,还是现在怕他一不小心死了的时候。
郑千玉在电话里的声音比他听上去还要更精神一些。
“你昨晚上夜班了吗?”
“啊……”
郑辛趴在自己的枕头上,发出痛苦的声音。昨晚倒的夜班,本来是可以在值班室上的折叠床眯一下,结果这一夜来急诊的人就没停过,郑辛从一点忙到四点多都没坐下。
“你哥真的感觉要死了……没事,再熬二十二年,等我五十岁就不用值夜班了……”郑辛感慨道。
郑千玉:“那你怎么不睡觉,一大早给我打电话?”
郑辛:“你个小没良心的,你能不能先关心一下我?”
郑千玉端正了态度:“郑医生,您真的辛苦了。”
郑辛那边没了声音,仿佛昏睡过去了几秒。
“哦……啊,我给你打电话是要说……”
郑辛困得有些神智不清了,他断断续续地说:
“上次不是和你说,去导盲犬基地看看吗?明天,明天我请个假……”
郑千玉:“明天?”
郑辛:“嗯啊,上次就和你说的是这个月,你明天安排一下和我出门……”
郑千玉握着手机,道:“你明天还要请假啊?”
郑辛咕哝着:“是啊,本来今天可以调班的,昨晚实在太忙了。”
郑千玉一想到郑辛为了调班上完夜班上白班,想说的话更难说出口了。
“要不……”
郑辛警觉起来:“要不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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