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题到这里就结束了。林静松看见郑千玉退出了软件,又播放了另外一首歌曲。
林静松很想知道他在听什么样的歌。
待到这首歌结束的时候,郑千玉摘下了耳机,摸到盲杖,起身离开了。
林静松落在他身后不远的距离,和郑千玉搭上同一趟地铁。在有些拥挤的车厢里,有人起身给郑千玉让了座,郑千玉说了“谢谢”,被扶了一下,坐到座位上。
有些人悄悄侧目,不知是为他的样貌,还是为他的残疾。
郑千玉依赖听觉,坐车时很认真地听报站,人潮让他有些紧绷,他握着盲杖,坐的很直。两站过去,林静松站到他的身前,抬手握住栏杆,免得人群出入再挤到郑千玉。
又经过三站,郑千玉起身准备下车,林静松伸手扶住他的手臂,郑千玉只当他是另外一个好心的陌生人,他借了一点力气站起,低声道“谢谢”,又展露一个笑容,对他说:“你坐我的位置吧。”
林静松没出声,送郑千玉到车门处,车门阖上,将郑千玉的身影遮挡在外。林静松留在车上,他的住处在下一站。
这一天直到结束,林静松总是无意识地握起松开自己的手掌,体会着这么久之后,他再次触碰到郑千玉的感觉。
第7章
窗外正在下大暴雨。
回暖季节多有强对流天气,雨说下就下。郑千玉正坐在桌前工作,录音录到一半,隔着耳机的监听,听到外面的雨声。
郑千玉连忙把耳机摘下来,雨势来得很快,瞬间就是倾盆大雨。走到窗前,水滴在窗台炸开,把郑千玉的日历淋湿了。
等郑千玉把窗户都关好,袖子也淋湿了半截,窗台前的地板积了一滩小水洼。
郑千玉找来一块干的抹布,把湿了的地板清理了一下。期间打翻了放在墙角的一个筒。
那个筒圆滚滚的,大小适中,在地上转了一圈。郑千玉摸到它拿起来,发现是以前画画用的洗笔筒。
它一直放在角落的画具箱上。郑千玉的画具箱更大更重,里面是油画的颜料,画笔和刮刀。
画具箱的盖子上已经落满了灰,自从郑千玉搬到这里之后,再也没有打开它,也差点忘了它在这里。
郑千玉往旁边的墙够了一下,碰到靠在那里的画架。
他手里还拿着湿的抹布,正滴答往下落水。郑千玉愣了一下,他慢慢摸到洗笔筒放到自己面前,将抹布里的水攥进里面,继续擦地板上的水。
雨水打在窗台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郑千玉把地板弄干,把水倒进水槽,处理完这些,就感觉有些累了。
这半年来,郑千玉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精力大不如从前。以前画装饰画画到大半夜,第二天早起接着画作业,然后就去上课,那时郑千玉从未感到疲倦,即使有一些经济压力,他同时还拥有更多东西。
郑千玉有很明确的人生目标,那时他想继续上学深造,画得更好,出画集,开个展。
他相信自己做成这些只是时间问题,再累,一切都是有意义的。
或许一个人的精力就是围绕这样的目标源源不断地产生。
郑千玉不再相信自己可以做成什么事情了。
他将洗笔筒冲洗了一下,把它擦干,放回墙角。他随后打开了自己的画具箱,摸到里面的颜料。
油画颜料的保质期相对比较长,有好几年,里面很大部分是郑千玉当时新买的,还没有开封,颜料管摸上去圆鼓鼓的。
买画具和颜料对一个艺术生来说是最快乐的事情之一。即便不买,逛画材店也很让人满足,看到不同的画纸,不同型号的画笔和一整面墙的颜料,郑千玉就会很开心。
画材也是除了学费最烧钱的项目之一,所以郑千玉很爱惜颜料,每一管都物尽其用。
郑千玉这最后一套颜料是和前任一起在学校门口的画材店买的。因为郑千玉一个人搬不动,让男朋友开着车来帮忙。
他是个完全和艺术无缘的人。所有的红色在他眼里都是一种红色,他看不懂克里姆特的画,那是郑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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