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初中就认识郑千玉,两人间的第一句话也是郑千玉先说,告白是郑千玉先说,在一起是由郑千玉决定。
分开也是。
郑千玉从不介意他们之间,林静松的回应更慢,话也更少。因为郑千玉从不怀疑林静松对他的喜欢,正如他从不怀疑自己的耀眼。
林静松记得那一年冬天,郑千玉去别的城市集训,他们有两个多月没见。林静松下了晚自习,接到郑千玉的电话。
他接起来,电话里有风声,郑千玉的声音很雀跃,非常愉快,他说:“林静松,你在干什么?”
林静松想他想得要疯。他说:“……我刚下课。”
风太冷了,直刮他的脸,感觉话说出口就被吹走。
郑千玉的声音在电话里带着微微的电流,他说:“你抬头看看。”
林静松闻言抬头,郑千玉从高处的台阶跳了下来,他算得非常准,身体协调能力也很好,一下就落到林静松跟前。
郑千玉的手放在口袋里,呼出一点白气。周末前的一点空隙,郑千玉坐了三个多小时的车,跑回学校见林静松,他一点也不觉得辛苦,因为他知道林静松见到他一定会很开心。
这也一点都不会折损他的骄傲,他也很想林静松,见到林静松,是他这一刻最想做的事情。
喜欢郑千玉让林静松有很多时候会觉得自己完了,因为郑千玉永远能让他体会最意外的情绪,他怎么能掌控自己的大脑和心,十分可怕。
只是那时林静松未能料想到真正的“完了”是什么时刻,他只能任由自己在“郑千玉”的沼泽中陷落,他很受用,没有半分挣扎。
所以也就完全失去在最后的灭顶之灾中生存的半分可能。
第5章
郑千玉早上醒来的时候,手机里收到一条新的短信,是他这段时间录音工作的结款。
这应该算郑千玉这几年来第一笔正式的收入。大学时期郑千玉和朋友一起卖过手绘的装饰画,有一些存款。
这些钱帮他度过了后来完全动弹不得的两年。
郑千玉很喜欢画画。
他早早就展露了天赋,并在很小的时候就决定把画画当成自己一生的事业。
选择学艺术对郑千玉来说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。郑千玉的父母早逝,他的养父母条件很好,当时在省内有一些连锁产业,也很支持郑千玉的选择。
养父对他说,如果郑千玉想,大学也可以考虑国外的艺术学校。当时郑千玉去找了几个美院退休的老师看,都说郑千玉走这条路没有问题。
对于他们家来说,多一个艺术家是个好事,更何况他们是供得起的。
郑千玉没有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,中学几年拼了命地画,最后以联考第一的成绩进了全国最好的美院。
在郑千玉大二的时候,养父母的资金链断了,濒临破产,家里的车房陆续拍卖抵押。
从那个时候开始,郑千玉需要自己承担学费和生活费。
好在当时郑千玉的画卖得不错,只是纯手绘工作量实在太恐怖,他和同学除了上课的时间都在起早贪黑地画,困得要一头扎进洗笔筒里去。
郑千玉认为那个时候他是为了生存身不由己。他以后一定要出名,画画是真正的创作,而非量产。
郑千玉想到这里,躺在床上笑了一声。起床,撕下窗台日历的一页,然后去洗漱。
外面的空气寒冷中夹杂着一点温暖的余韵,春天才刚刚开始,今年还有很多天。
郑千玉洗完脸出来后,手机响起消息声。他打开旁白功能听,BYE上那个同城的志愿者又给他发了消息。
“早上好,今天气温回升了,睡得怎么样?”
如果郑千玉不是和他连过线,他在文字聊天这方面的表现真的不会让郑千玉想和他聊下去。
每日准时问候,话题却没什么营养,不会表达自己,只会来来回回地用几个组合技:天气、睡眠、心情。
他不是脑袋空空,就是太不擅长与人来往。
而在连线之中,这听起来又是一个富有逻辑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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