岳宁抬头,一脸天真地问:“崔世伯,既然经营有问题的是辉煌,为什么不是辉煌盘出去,而是让我爷爷把宝华楼盘出去呢?”
崔慧仪一下子来了精神,这姑娘问得,不知道是直率还是刁钻?她收起二郎腿,坐直了身体。
崔老板心想,自己说这些话,是因为和岳宝华相交多年。当初他大女儿要开酒楼,其他都准备好了,可烧腊师傅试了很多,都不满意。全港论烧腊味道,宝华楼绝对能排前三。他当时给女儿出主意,让酒楼的烧腊从宝华楼订购。
女儿去找岳宝华,岳宝华一听,马上说不行。既然是开在浅水湾的高档酒楼,烧腊从宝华楼进,路上凉了再加热,风味就差了。岳宝华让崔慧文把辉煌的烧腊师傅送到宝华楼去学。
烧腊是宝华楼的招牌之一,岳宝华就这么把方子交出去了,甚至还叮嘱他们的烧腊师傅选材要比宝华楼更考究,毕竟他们价格卖得高嘛。
辉煌也投桃报李,菜单上标明是宝华烧鹅、宝华叉烧,表明叉烧师承岳宝华。普通大众吃不起辉煌的天价菜,还吃不起宝华楼的烧腊吗?一时间,港岛的人不嫌远,跑来排队买烧鹅、烧肉。甚至某位香江才子,也是个老饕,撰文夸赞岳宝华的手艺,称赞辉煌实诚、尊重人,倒也成了一段佳话。
正是有这份交情,崔老板才能说这番掏心掏肺的话。却没想到被岳宝华的孙女这么质问。小姑娘牙尖嘴利是好事,不会吃小亏,可要是不了解前因后果就牙尖嘴利,去了港城只怕要吃大亏。崔老板不想跟小丫头计较,去了港城自有人会教她。可惜岳宝华的好人缘啊!
他还没感慨完,就听到岳宁脆生生、带着娇憨的声音说:“明明是世伯心疼女儿,知道女儿不容易,生育养育重担在身,想在慧文姐姐最艰难的时候,给她找个可靠的帮手。刚好看到现在宝华楼遇到危机,我爷爷年纪也大了,我爸爸又没了,就我这么个孙女,估计没了斗志,所以您才有了这个两全其美的办法。”
被岳宁夸疼女儿,崔老板心花怒放:“你都能猜到我的心思,有的人却一点都不懂。”
“做女儿这么多年,还能不明白爸爸的心思?嘴上嫌弃,可最见不得从小疼到大的孩子受苦。”服务员端来饮料,岳宁接过牛奶喝了一口,“不过,就算崔世伯父爱如山,我也不能把爷爷让出去。宝华楼是爷爷大半辈子的心血,一直以来,他有个梦想,要给儿子创一份家业,把宝华楼交给儿子。现在,我爸爸不在了,但我爸爸有我,我不能让爷爷的梦落空,那就由我来接过宝华楼,替爸爸尽孝。”
这小姑娘人精啊!才几岁,连拒绝都能说得这么让人舒服。崔老板笑着说:“华哥,福气在后头呢!”
坐在边上椅子上,一直没出声,静静地看着他们的崔慧仪,打开易拉罐,喝了一口可乐,嗤笑一声:“一手开办的酒楼,连续五年生意蒸蒸日上,一到结婚生子,亲爸马上把他小老婆派进去,说是辅助,实际上指手画脚,这可真是父爱如山,压得人……”
“慧仪,这是什么场合?”崔老板敲了敲玻璃茶几。
崔慧仪看向崔二太,又转回头问她爸:“您也知道这是什么场合?这种场合还带她来?厂房脏,食堂脏,菜难吃,卫生间脏,处处嫌弃。”
“你婉姨说的不是事实吗?”
“为了调查大陆市场,我跑遍了好几座城市的大街小巷,写了二十多页的报告,报告里这些没有吗?我打电话跟您解释,您问各种问题,我让您亲自过来看看,和这里的人接触一下,把该解决的问题解决了。”
“那不是你说两家日企都觉得合资方条件太差,后期需要投入太多精力而放弃吗?我才让你好好考虑。我问错了吗?”
“日企不投我们也不投?我们是中国人。我发那么多报告是给您参考,是要和您商量怎么解决问题,不是让您否决。”崔慧仪站起身,大步往外走。
门口,乔启明走进来,看到她问:“慧仪。”
“乔爷爷。”
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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