护士差点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幻觉了,匆匆收起凌乱的遐想,还是按照常规问了一句:“住院证开了没?确定严主任同意你们住院了?”
她话音刚落,周凛急吼吼推着轮椅过来了。
“轮椅来了!”他不知从哪里搞来的轮椅,停稳在床尾,弯腰去抱温白然的时候晚了一步。
“高院长稍后会给严主任打电话。”
......高院长?
这人什么来头,怎么连院长都惊动了?
宋叙将人放进轮椅,脱了大衣给她从头到脚盖好,周凛皱了下眉,不甘示弱去拿头顶的输液袋,深怕高度不够,他恨不得把手举到天上去。
“住院部在哪?”他问。
宋叙抬起刹车,确认输液袋能跟上,握着把手往前推,“跟我来。”
“......”
护士楞在原地,见这三人出了观察室,转个弯就不见了人影,门外突然传来同事的高声。
“32床转内科V3!”
“新病人要进来了!”
她一顿,偏头看身后的床号。
32。
......今晚真乱。
/
内科楼离门诊部不远。
VIP病房和普通病区隔着两层,夜深了之后格外幽静。
周凛守在温白然床边,黑漆漆的眼睛一刻都不想离开她。
她脸色还是不好,但终于不再出虚汗了。
温白然一向很少生病,一病起来就得输液,有时还要虚弱好些天。周凛从前偶尔会希望她病得频繁点,病中的人没了平时那些沉静和自持,会撒娇,会脆弱得像个小孩一样柔软地依在他怀里,似乎很需要他的保护。
尤其在他们吵架之后,他越哄越烦,她却一直冷着脸不说话,他就会在心里恶毒地想,要是这时候她病了就好了。
后来和好,她真的病了。看着她难受地连水都喝不下去,周凛又担心地恨不得把她身上的温度全部抢过来,霸道地命令她以后不许再生病惹他心疼。温白然总在这种时候笑着说他很傻。
病房里的暖气很干,注意到她唇上有了干裂的迹象,周凛将床头的加湿器打开,细密的雾里飘出淡淡花香,温白然熟睡的恬静面容带给了他久违的静谧和安宁。
这段时间他每天都想她想的不行,想见她、想给她打电话听她的声音、想和她说他知道错了。
李渊说人永远不知道自己手里握着的东西有多珍贵,只有失去的时候才会觉悟,更无解的是即便重新拥有也还是会犯和从前一样的错误。
周凛不知道怎么才算觉悟,他只是拼命地把这段失去她的感受刻进心里,并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这感觉有多痛,他以后再也、再也不想这样痛了。
温白然输着液的那只手过了这么久还是冰凉的。
他用双手把她握在掌心,试图和她分享一些温暖。
低头吻了吻她的手背,小心翼翼避开了输液管,还想吻她的脸颊,身后却传来一道极不合时宜的冷声。
“你最好不要吵醒她。”
周凛眉头一皱,回头,像是才发现病房里还有第三个人似的,不满地沉声道:“你怎么还在这?”
沙发上,男人双腿优雅交叠,左手的手机里有堆积如山的公务等他处理,但这并不耽误他时刻留意着周凛的一举一动。只要他刚才敢再近一步,他会毫不留情地把他丢出去。
“显然是为了防止任何意外发生。”他冷着声调。
周凛仿若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,“什么意外?你少在这儿危言耸听了。”
他最烦的就是他这种人,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似的。就算刚才是他联系的病房和医生又怎样,真把自己当主人,在这儿发号施令了?
他以为他是谁啊。
“行了,你也别跟我装,我知道你什么意思,等她醒了我会跟她说你今晚也出了力。”周凛挑眉讥讽,“够意思了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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