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会。
温白然淡定地坐回去,余光感应到侧上方投来一道沉甸甸的视线。
她没回应,安安静静喝自己的茶。
钟毓接过服务员送来的热毛巾,跟身边两个人换了位置,亲切地与她攀谈起来,“你别介意啊,他们男的喝多了酒,都这德性。”
温白然心说她认识的男的可没这样,面上微笑着端起茶杯:“谢谢钟总替我解围。”
“小事一桩。”钟毓摆手拒绝她敬茶,一副同为女性,她很理解女性无奈的样子,“我也是从这时候过来的,别提了。”
她是客套,温白然也没有要深入了解她过去的意思,话题到这儿就截止了。
钟毓没有回去的动静。
她问:“你跟着你们宋总多久啦?”
温白然就知道她是来打探消息的,也没藏着,如实说今天是特殊情况,平时都是乔伊跟着来的。
钟毓点点头,像是打消了疑虑,但还是没走。
钟毓之前是见过乔伊的,也一块吃过饭,就是个普通秘书。但温白然给她的感觉不太一样。
他们今天来的时候在门口碰见了,她是从宋叙车上下来的,坐的副驾,宋叙没有给她开车门,但下车后把车钥匙给了她,温白然问都没问,直接装进包里。
这整个过程自然而然的发生,两人连一点多余的眼神交流都没有。
宋叙这个人钟毓是知道的,性子冷,温白然看起来也不热。
这一晚上下来,他们分别坐在桌头和桌位,温白然连句话都没说过,但钟毓就是觉得哪里不对。
她表现得太镇静了,这是下属对上司应有的态度吗?
钟毓又提起她刚才看手机的事儿,“时候不早了,男朋友催你回去呢?”
她意有所指地看向她的包,温白然没立即接话。
钟毓今天多喝了两杯,这会儿脸是红的,眼睛有点肿,眼镜摘了放在一边。
印象里近视的人一般眼神都不太好,她倒是不一样,隔着十个人的大圆桌,她不光能看见温白然在桌子下面看手机,还知道她是在回消息。
真是厉害。
钟毓见她不说话,以为自己猜对了,“我看你年纪不大,刚毕业?男友是在学校里谈的吧,真羡慕呀,校园恋爱最单纯了。”
温白然表情奇怪地看了她一眼,还是不说话,浅浅勾了勾唇,任由她误会下去。
钟毓于是端出了姐姐的亲切模样,“嗐,你们宋总也是,拘着你到这么晚,耽误员工私生活嘛不是。”
她看似在替温白然说话,实则盯着她包里的车钥匙,心旌不知摇曳到什么地方去了。
温白然倒是很乐意成人之美的,但上头那道沉甸甸的视线快要把她脖子压断了。
她不用抬头也知道是宋叙。
中午茶水间里,某人的恶趣味她现在还记着呢。
谁知道她现在把钥匙交出去了,明天上班他又会耍什么手段。
还是算了。
饭局进行到尾声。
姓姚的结结实实喝的舌头都大了,被人架出去吐了两回,回来的时候摔了个跟头,也没人瞧见怎么回事,椅子好端端在那儿呢,他却一屁股坐到地上,砰的一声,还以为地震了呢。
钟毓后半场一直挨温白然坐着,仿佛是要防着她与宋叙暗渡陈仓,半个晚上过去,没发什么端倪,她放松了戒备,听见老姚的动静立马站起来看热闹。
“怎么样?没事儿吧,要不要上医院啊?都跟你们说少喝点了。”
圆桌大,位置宽。
她站起来也没挡住宋叙的视线。
身边的混乱仿佛发生在另一个国度,他从容地靠着椅背,直勾勾看着这边。
宋叙的酒量,温白然略有领教。
他这会儿脸色是红的,表情是冷的,眼神还锋着,看上去醉了八分,实际可能也就五分。
他凉凉看着她的脸,一瞬不瞬地像在警告:不要乱来。
温白然撇撇嘴,她也不想的,可钟毓在她耳根子边上说了半晌他们留学时的趣事,就差把“宋叙是我的”这几字打印出来贴在脸上。
她实在是听够了。
时间不早,局也该散了。
谁的摊子谁收拾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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