嫁了,我也活不成了。”宝玉哭着道。
李莞道:“宝玉啊,林姑娘是个冰雪聪明的姑娘。你说不愿意科考,她就不像宝钗、湘云,甚至袭人那般,催你去做经济学问。所以,你觉得林妹妹懂你,把她当成毕生所爱。
然而,你说珠大哥懂你吗?珠大哥何曾又逼你去科考了?你在家被老爷逼迫,珠大哥就在外边给你找了书院。你说不愿意去外边书院,你珠大哥也支持。你说不愿意科考,你珠大哥说大不了将来就在家里,他当顶梁柱,你只用快乐过一生就好。
还有老太太,哪里舍得让你吃苦。就是太太,眼睛都哭肿了……”
“得成比目何辞死,愿作鸳鸯不羡仙。”宝玉幽幽地吟了一首诗。
李莞叹了一口气,宝玉怕不是忘记袭人、碧痕、晴雯、麝月、秋纹这些人了吧。他这里哪里会是一对鸳鸯,是一群啊。
“宝玉,你爱林妹妹吗?”李莞道。
“大嫂子,我怎能不爱林妹妹。”宝玉道。
“那你想林妹妹幸福吗?”李莞问。
“怎能不想?”宝玉道。
“宝玉,你想想,你母亲跟你姑母,也就是林妹妹的母亲,她二人都没法共处一屋。眼看着林妹妹即将及笄之年,贾家可有任何表示?可有任何承诺?就算林妹妹等着,冒着耗成老姑娘来等你。将来夹在这样的婆婆和丈母娘之间,夹在如此婆媳之间,你怎么处理?又怎能带给林妹妹幸福?”李莞问着。
宝玉不语。
“宝玉啊,姑娘经不起等待。如果没有办法给她幸福,放过也是守候。”李莞道。
宝玉伏着枕头大哭起来。
门口帘子动了又动。李莞看着王夫人掀了帘子想进来,在李莞没有一丝情绪的目光下,王夫人终又退到门外。
“大嫂子,李岩哥哥可能给林妹妹幸福?”宝玉问。
李莞道:“我李家祖上几代,都在国子监,以教书为生。跟以军功起家的国公府开宅的贾家,没法说起。但是,我娘家跟林家的风格比较接近,都是爱好素静、淡雅生活之家。我祖母、父母,婶婶,两个妹妹,都盼着林妹妹去。将来林妹妹去了我娘家,全家定好好护着她。”
“李岩哥哥,可会待林妹妹好?”宝玉的脸埋在枕头里问。
“宝玉,李岩待人都好。昼夜奔袭百里,逐敌于漠北,保护边境。圣上赐的御酒,他与士兵共饮;天寒地冻,他与将士们同眠。”李莞道,“岂曰无衣,与子同袍。就是宝兄弟,岩哥儿也会赴汤蹈火。”
宝玉想起曾经看到李岩手上的冻疮留下来的痕迹,心中触动。当时他都不知道还能冻成那样,问了一番后,方知李岩曾经雪地设伏,冰天雪地里竟然是待了一夜。
宝玉又哭了一阵,对李莞道:“大嫂子,林妹妹跟李岩哥哥,我没有话说。若是旁人,我是断然不依的。”
李莞心道,那就谢谢了。
“大嫂子,我想出家当和尚。”宝玉继续哭着。
“……”李莞无言以对。那袭人、碧痕怎么办?
“这尘世没什么好留恋的。大嫂子,我要当和尚。”宝玉道。
“庙里可苦了,没有肉吃,没有酒喝,吃的都是素的。僧袍是粗布,也不如罗纱细软。庙里也没有人服侍,吃喝睡觉,都靠自己。冬天自己铺被子,夏天自己赶蚊子。”李莞道。
“那……我……我……”宝玉继续哭着。
李莞心道,宝玉是怕吃苦的,连外出求学都不愿意,出家当和尚也只是说说而已。
王夫人等人听见宝玉哭了一阵后,又停了,进来问李莞。“怎么样了?”
李莞道:“传早饭来吧。牛乳燕窝粥,小馒仔,茄鲞、鹌鹑蛋、炙鸡爪,都来点儿。还有藕粉桂花糖糕,松穰鹅油卷,也端些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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