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饭桌上,老周发消息问他:【有时间没,打个电话】
他来到楼下的空地,电话接通后,老周告诉他:“情况差不多明朗了吧?我们得做准备。”
“我说真的,闻岸潮。”她少见地用了严肃的语气,“这次绝不是小事。”
闻岸潮靠着墙,低头看着被风吹散的烟灰。
这时,看见了游辞。
——只是见面而已。
怦然的心动,常驻的悲伤,几千几万次,他就这样模糊地、含蓄地带过。
这让游辞想到了一个梦。梦里,他总在嫉妒,嫉妒他和所有人的关系,毕竟哥哥对谁都好。于是就这么疑神疑鬼,常常问:“你喜欢她?”“你喜欢这个人?”“你是不是心里头有她?”
“不是。”闻岸潮也总在否认,“都不是。”
最后那次,哥哥烦了,问他:“游辞,为什么你觉得我见一个就喜欢一个?”
“随便问的。”他朝后靠去,遮住眼睛,“不说就算了。”
又有些难过地呢喃,“我也知道你不会。”
梦醒来,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。
这就是他们的关系:一会儿觉得没可能,一会儿又想万一呢。在乐观与悲观的交界处,他无力地躺下来了。
就像最开始,他们只上床,不接吻。到后来,接吻好像也变得很容易,只是依然与爱无关。那些充满侵略性的吻,撩拨、激烈……
或许把一切都搞错的人是他——将温柔与爱混为一谈。
游辞的眼泪掉下来了。
闻岸潮的背影就在不远处,再往前,就是他的家,他的妈妈。但是他没有地方去了。
他抹着眼睛,像个孩子一样在原地打转,最后胡乱选择一个方向离去,来到混乱的大街上,被人潮吞没,坐上偶然停在面前的出租车。
“随便去哪。”他告诉司机,“随便。”
司机带着他,在城市里绕了一圈又一圈。他开着窗,脸被吹干又湿润,反复几个来回,然后在一片荒郊野岭下了车。
天快黑了。
他不打算去死。竟然如此热爱生命吗?他自己都不敢置信。
沿着公路走,边走,边想,看一眼手机,也许有人找他。
真的有。妈妈的电话有二十通,剩下的是闻岸潮。
竟然也有八次。
正在看,电话又响了。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,这次是哥哥。
他恍惚着,甚至没意识到自己本能地按下了通话键。
闻岸潮:“在哪?”
游辞四处看看,说:“我不确定。”
闻岸潮:“发个定位给我。”
游辞:“别让我妈跟来。”
闻岸潮:“知道了,我现在过来。”
就是这样言简意赅。就这样处理完了。成年人。
什么都不重要了。
游辞坐在草地上,就像在看一场日落公路电影。面前是一望无际,心里是瞬息万变。
摩托车自远方赶来。那种飞驰的噪声,不用回头,他都可以用耳朵捕捉到,是哥哥。
这种感觉还是太好了。他很难形容,但情绪平复下来,依然又恨又痛地希望看见他。
对他招招手。一身黑的闻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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