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方受苦。
说到最后,许兰握着他的手:“对不起,那时候虽然生了你,妈妈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女孩,太需要别人关注我的情绪。要是再来一次,一定会先照顾你的心情。你还那么小,什么都不懂,身为你的妈妈,却没能让你依赖。”
游辞:“……她真这么说?我都不敢想有一天我妈会这样,那才真是……不得了。”
闻岸潮:“我爸搞得她压力太大,离了婚,还是会被影响。”
游辞:“因为你才被影响吧?至少他们在表达了。”
闻岸潮:“我是有被伤害过,但衣食无忧,在学校有朋友,进社会也遇到过贵人,实在算不上命苦。他们有他们的课题,我帮不了。”
游辞情不自禁问道:“你觉得他们在找你要解决办法?”
闻岸潮:“我也到了可以做父母的年纪,但真要我去做,不一定就比他们强。身为子女,更不想他们总在我身上寻找出路和答案。”
游辞:“你不会从他们身上找答案吗?毕竟是父母,其实为了她什么都愿意做。”
闻岸潮看向他:“你愿意为你妈做任何事?”
游辞:“能做到的话……难道你不是?”
闻岸潮似乎没什么兴致了,只说:“或许吧。”
游辞插着兜,慢吞吞地走,突然闷声问他:“我很烦吗?”
闻岸潮停下来,看着他。夜色沉沉,四下无人,他索性去兜里牵了游辞的手。
“今天有个心理医生给我打电话,后来才知道是我爸约的。”
游辞偏头看他:“然后呢?”
“说要帮我‘走出来’,问了我四十多分钟,最后说是有人格障碍。”
“我就说你打那么久电话。”
“诊断依据是我不愿意和家人深入沟通,对人际关系缺乏热情。”
“那你觉得呢?”
闻岸潮沉默着,说:“我一直没有搞懂,心理学到底是研究人,还是在给人贴标签。”
游辞没回话,只是看着他握过自己的那只手,过了一会儿,轻声道:“你不认同?”
“不是。”闻岸潮目光落在远处昏黄的路灯下,“只是有些绝望的人总想用它来替自己找个交代。”
*
回去以后,客厅的灯没关,游辞看见弟弟蜷在沙发上睡着,电视屏幕幽幽地亮着。他走过去,关掉电视,将人抱起来送回房间。弟弟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,“哥,他们没欺负你吧?”
“没有。”游辞心想,我一定得给他买很多星星面包。
刚放下人,客厅就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。游辞回头正看见母亲,她裹着一条墨绿色羊绒披肩,闻岸潮喊了声:“阿姨。”
游辞的步子顿了一下。
闻岸潮在看不见的地方轻轻碰他手背。他才说:“妈,你还没睡?”
“刚回来?”她问。
游辞“嗯”了一声,低头脱外套:“见着我爸,还给包了红包。”
瘦瘦的她听了就笑:“给你多少?”
游辞轻描淡写道:“挺多。”
她似乎一喜,咳嗽声从指缝里挤出来:“那就存起来,别乱花。你有正经工作,不缺这点钱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游辞问她,“药你吃了吗?”
“吃了,苦。”她应几声,又笑着说,“也别只存着,你爸给的,拿去买点家里能用的东西。别老想着撇清,血缘这种事,想避也避不开。”
“我又不缺这些。”游辞看向闻岸潮。
闻岸潮从兜里抽出根烟,对着女人笑笑,离去了。
“缺不缺是你的事,认不认是他的事。”妈妈声音放缓,“你是他儿子,他是你爸,这些年不来往,不代表永远都这样。你回头看看有什么要买的,别总让人觉得你拿了钱却什么都不认。”
“我不想维持了。”游辞缓缓道,声音有些低。
并很快重复,“不想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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