游辞渐渐平静,摇了摇头。
到这里,闻岸潮也猜到了,觉得有些好笑,这对他来说算噩梦?没想到自己在他梦里是恶人,说不定他们还为此打了一架,于是玩笑般明知故问道:“你同意了?”
游辞立刻说:“没有。”
闻岸潮的笑静止在脸上,笃定道:“你同意了。”
游辞没说话。
闻岸潮沉默片刻,问他:“为什么?”
游辞翻身下床,烦躁道:“说了没同意。”
他的心情不要再糟糕了,尤其是来到镜子前,还要面对这个失败的发型。
游辞的手指反复穿过发丝,试图把那几缕顽固翘起的头发按下来,以此来挡住这个不顺眼的疤。可无论怎么拨弄,它们都倔强地立着,毫不妥协。他拧开水龙头,捧起凉水打湿刘海,又用手掌压了压——不起作用!
也不知道闻岸潮什么时候过来的,更不知道他看了多久。
没有听到脚步声,倒是听到声很轻的叹息。
再转头,是他手指一拨,唇覆上他的疤。
第51章 元旦见
天色未完全亮,路灯都没熄,环卫工推着垃圾车缓缓经过,扫帚划过地面,窸窣声像野猫踩雪。早点铺的蒸笼白汽滚滚,混着油香和豆浆味。
街道上,薄雾裹着昨夜未散透的冷。
闻岸潮骑着摩托车,载着游辞穿过这座即将醒来的城市。
原本,他只是想天不亮出去兜一圈,结果游辞非要跟着。
“很冷。”闻岸潮提醒他。
“我知道。”那游辞也要去。
谁都知道他怕冷,闻岸潮将衣柜打开,帽子、手套、围巾、羽绒服,全是他的。
现在,裹成球的游辞陷在摩托后座,身体整整膨胀一圈,袖子长得淹没了手,裤腿堆在脚踝,像个会喘气的毛绒团子。
这样当然不灵活,出门便迎来一记笨拙的顶撞。闻岸潮没怪他,转身将头盔扣在他头上,动作轻慢地调了调卡扣,眼里带着些笑意。
最后,一掌轻拍在头盔上,晃醒游辞眼里的懵懂。
等他转过身,游辞猛地从臃肿的兜里拿出手机,想快速对着这个背影来一张偷拍——只属于他的。只是他的。他一个人的。
但戴着棉手套的手是如此笨拙,手机骨碌碌滚进晨光里,他狼狈地去捡。
没有拍成照片就上车,游辞心里怀着遗憾,几次抬起头,心想,他怎么不说话呢?路上也是可以聊天的啊。
既然这样,就由他来找话题。
风从耳侧呼啸掠过,游辞半阖着眼,突然说:
“要想死得快,就玩一脚踹。”
艹。又搞砸了。
闻岸潮在前面回应:“哪听来的?”
游辞说:“我舅年轻时疯得很,我妈每次打电话骂他,就这句话开头。”
闻岸潮轻笑一声,没接话,过了会儿才道:“以前玩这个认识一群人,整天瞎闹。前几年去续证,那人看着我身份证愣了一下,跟我说,同批的那些,全走了。”
游辞吸了口气:“那你还玩?!”
闻岸潮的声音与冷风融为一体:“风够硬,路够空,速度就能起来,那时候整个人都往前飞,世界被甩在后头,烦心事根本追不上。”
游辞听得眉心微拧,扫了眼飞速后退的街景。
你有什么烦心事?
游辞没问出口,只是抬头看他,他穿得少——黑色机车夹克,里面只套了一件薄薄的高领,风一吹,像随时能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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