答的了。
水珠不停地顺着管子往下流,积了一小滩水。游辞看了一眼,便道:“还是打给物业吧。”
“不用。”闻岸潮把外套随手挂在门口的钩子上,挽起袖子,打开工具箱,“小问题。”
“刚住进来就有问题,还是叫他们过来吧。”游辞说得很轻,说完了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在抱怨,又解释,“可能你看房子的时候没注意……”
真是越描越黑!所幸闻岸潮像是没怎么听进去,正弯腰仔细查看水管的接缝处——他该不会才是正宗的留子吧?比齐天看着靠谱多了。
“给我条毛巾。”闻岸潮说。
游辞递过去,顺便打开手电筒,照亮闻岸潮操作的地方。
闻岸潮从工具箱里拿出扳手,精准地拧开水管接头的螺丝,水流瞬间加快,他迅速用毛巾堵住管口,接着用力一拧,将松动的接头卸了下来。
“管子的垫圈老化了。”闻岸潮道。
游辞脱口而出:“那怎么办?”
问完觉得自己是傻子。
闻岸潮从工具箱里抽出新的垫圈和一些密封胶带,先把垫圈安装好,再熟练地用胶带缠绕接头,确保密封。
游辞觉得他仿佛是经常处理这种问题。他举着手电筒,在暗处看着他干净利落的动作,心里莫名安定下来。
闻岸潮仔细拧好接头,又重新装上花洒,双手握着扳手拧紧螺丝——像是搞定了。
“行了,试试吧。”他微微侧身,让开空间。
游辞拧开花洒的水龙头,温热的水哗啦啦流了下来。他立刻关上,莫名又有点局促:“谢谢。”
“没事,”闻岸潮拍了拍手,没抬头,低着身子收拾工具,“我的问题,让你租到这种房子。”
这次能听出来是开玩笑,游辞还是抱歉道:“不是那个意思……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些?”
“以前店里的事儿多,这些小毛病都是自己修。”闻岸潮笑了笑,把工具箱盖上,抬起头时眼神里带着点调侃,“我收点修理费吧?”
游辞刚要回答,电话就响了。
他看了一眼,与闻岸潮示意,走到阳台去接电话。
“喂,儿子。”电话那头传来继父的声音,他匆忙道,“你怎么样了?”
“到了,都挺好。”游辞的语气下意识变得温和,但对方背景的嘈杂声让他很在意,“你在外面吗?”
“在医院。”继父仿佛在赶时间,“你走以后学校那边来电话,说你弟弟发高烧了。”
游辞心头登时一紧,一切都变得很慢,很慢——但他依然保持着镇定:“现在怎么样?烧退了吗?”
“得住院,你妈在照顾他,都睡着了。”
“这么严重?”
“没事儿,我们就是担心,想告诉你一声。”
继父的声音依然急促,他们匆匆说了几句,电话很快就挂断了。
游辞握着手机站在阳台上,久久没有动。他盯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,心里暗道,这就是妈妈没有给他打电话的原因,因为爱从不遵守先来后到的规则。
那个后来的弟弟,今年正读高三。妈妈和继父的二胎,晚年得子,全家的心肝宝贝……就是没有发烧,得到的爱也远远胜过自己。
他越想,越觉得胸口沉重,背不自觉地弯下来。
“挺直!”
脑海中响起妈妈的声音,他猛然一振,下意识挺直腰背,紧接着却带着一股报复的情绪故意弯腰驼背起来,直到手机再次震动。
是短信:“您的快递已在XX驿站滞留48小时,请及时取回……”
他闭了闭眼,回到客厅时,闻岸潮已经收拾好了工具,站在门口看着他。
“你走啊?”游辞脱口而出。
“嗯,”闻岸潮道,“早点休息。”
一下子又变得客气。游辞现在不喜欢他这么客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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