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处地方非常偏僻,路多泥泞,建筑也老旧。交通倒是不拥挤,随处可见的地摊,还有慢悠悠的电瓶车。
一路上游辞都在心里祈祷,别把我的裤子弄脏,千万不要弄脏。
好在摩托速度不快。中途,在等红绿灯的间隙,闻岸潮用单指指骨扣响邻车的窗户,抬颌示意:“后视镜歪了。”
车主对他微笑致谢。
游辞问他:“认识?”
闻岸潮答:“不认识,看见就提醒下。”
等到一个苍蝇小馆门口,他们停下来。
游辞没想到闻岸潮居然带他来这种地方吃饭——不是说大餐吗?嫂子的话你是一点儿都没听进去啊!
饭馆里的服务员是个年轻小伙儿,显然和闻岸潮熟,笑着出来帮忙拎东西:“哥,你怎么有空过来了。”
闻岸潮看向游辞,游辞刚刚戴上他成熟的标志——那副平光的金框眼镜,嫌弃地扫了眼饭馆门口土黄色的“宽粉”帘子,擦着门边进去了。
服务员放慢步伐,与闻岸潮低声调侃:“来了个少爷?”
闻岸潮只是一笑。
*
游辞的目光不时扫过微微泛黄的桌布,以及隔壁堆积着外卖盒的桌子。
油腻的空气中弥漫着辛辣的香气。菜单黏糊糊的,不知道上面沾了什么东西。游辞瞥了一眼,就对闻岸潮道:“哥,你来就行。”
闻岸潮拿来菜单,与他客气:“要不换个地方?”
游辞说:“不用。”说完还虚伪地笑了一下。
闻岸潮对服务员道:“香辣大闸蟹,盘盘虾……”
还行,硬菜。游辞又不觉得他抠门了。
闻岸潮看着他:“对吧?”
“嗯?”游辞还是那句话,“你来就行。”
游辞不爱吃海鲜,更是嫌弃这个地方。他打算随便应付两口。
虽然菜上来之后,还挺像那么回事。
闻岸潮挽起袖子准备剥螃蟹和虾,这个桌子对他来说有些小了,两条长腿半曲着,几乎将桌子左右包围起来。
与之形成对比的是,游辞正挺直地坐在对面的塑料凳子上,双腿规矩地并拢,挺胸收腹,仔细地用餐巾纸擦拭桌面。
闻岸潮不时看他几眼——游辞心想,如果再提换地方,我可真要同意了。
对方却说:“你小时候特别喜欢这里。”
“……是吗?”完全没印象。
闻岸潮剥虾的手法熟练,一点儿刺痛的残渣都不留,很快就将裹满汤汁的嫩肉放进游辞的碗里,那弹性十足的肉甚至原地打了个转。
不……游辞习惯性想拒绝,但闻岸潮用筷子轻轻拨弄几下,似乎在调整蟹肉的摆放角度。
“谢谢。”游辞于是只能这样说,他握筷的姿势非常谨慎,小心翼翼地避开不远处的虾壳,然后慢条斯理地咀嚼,目光专注而深沉,生怕嘴角沾上哪怕一点酱汁。
嗯?
好像……还行,不,是非常好吃……
闻岸潮带着笑意看他一眼:“怎么样?”
游辞刻意避开他的视线,装模作样地看向桌面:“还行。”
闻岸潮开始剥螃蟹,轻笑道:“是吗?”
一个、两个……鲜嫩的蟹肉被不断送进碗里,游辞忙说:“我自己来,你先吃。”
闻岸潮没搭他这句,游辞也不好意思再说第二遍。
一个没留意,胳膊肘碰到一个东西,瞬间掉在地上——那肮脏万恶的地板!游辞以为是手机,连忙弯腰去捡,还好误会一场,只是个勺子。
当他半抬起头,发现离额头很近的右侧桌角上护着一只手,是闻岸潮。
他一愣,缓慢坐起来,眼神不知该往何处放。闻岸潮将手收回去,站了起来。等到再回来,手上多了个干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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