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但是小拇手指处已经劈了,没修剪整齐。
甲床新长出来的指甲也有白白的一截,看起来好久没补过了。
她就用那双手,一路拖拽着行李箱,进了老李的办公室,把箱子打开,放在地上,哗啦呼啦地把老李的东西都装进去,又合上,拉走了。
她利利索索地来,利利索索地走。
我总想着自己要以什么样的理由安慰她,但终究只是在走廊门前站着,看着她从我身边经过,而没把话说出口。
我就听着那行李箱的轮子在瓷砖地板上滚动了,咕噜咕噜咕噜,声音很响。
震得我骨骼都在疼。
*
有时候,不知道是不是慈悲心发作,我也偶尔留心一下有关李纯儿的消息,希望赶紧让他们一家团聚。
如果真的有恶魔杀了、绑架了李纯儿。那我诅咒这个恶魔一百遍。
如果不是他,李纯儿就不会失踪,有着大好前途一片。李主任也不会中年丧志,开始酗酒。那个无辜的惨遭车祸的女人也就不会死。
这简直是毁了两个家庭。
*
这之后又过了几个月。
“叮咚——”
看着眼前的猫眼,我按下门铃,手里拎着一袋桃子站在走廊之中,静静地等待。
这桃子,是给李主任的太太,李太太买的。
那阵子,我经常去隔三差五的去找李太太,她看得出我是见她家里一个人,可怜寂寞,所以过去陪她的。
但她也显然不需要别人的同情。
她只要她丈夫和女儿回来,所以每次都委婉拒绝了,让我进去吃个饭,给我从冰箱里掏出来食材,有什么便做什么,也不怎么聊老李以前在医院的事情。
那天我再去,是因为这天的前一夜做了一个奇怪的梦——
梦里,我买了一袋子桃子,给她送过去了。
她头一回很欣然地收下来礼物:“啊,对,谢谢,我家小纯最喜欢吃桃了,这桃我给她留下来,冻冰箱里,她回来就给她吃了!”
小纯,就是她女儿李纯儿。
她笑得真的很开心,眼角堆满了褶皱,却不显老,反而精神焕发。
也许只有在梦里,她才会露出再次露出那种笑容来了。
可李纯儿真的还会回来吗?
她在厨房喊:“哎!这冰箱还有点小了,搁不下这么多桃子了。”
我说:“那你别都放里,拿出来,自己洗了洗吃吧。”
我坐在她家布艺沙发上,环顾这简单到不行的装修,听她在厨房里洗桃子,流出的“哗啦哗啦”的水声。
然后她蹬着拖鞋啪嗒啪嗒地过来,端个盆,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,里面四个桃。
我和李太太就一人两个,面对面坐着,分着吃了。
她跟我说:“谢谢你啊,小赵,不过你以后就不用来了,我能照顾好我自己的。”
“为什么!”
“我要搬家了,以后不住这了。”
“哦……”我心想,她一个人在这边住确实不方便,要是和亲戚朋友在一起,也好。
“这桃,很好吃,我尝到了,到时候也带过去,给我女儿小纯尝尝。她也会喜欢的。”
她眼睛里满是笑意,冲淡了她那锋利精明的长相,只留下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慈祥。
“啊。”我答应一声。
我注意到她脸上似乎有一些淤青,青一块紫一块的,问她:“你脸上怎么了?”
她就回答:“摔的,下楼摔的,没事。”
我劝诫她:“以后小心着点。”
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梦。
而且有点不合乎常理,她家楼层高,二十二层,来回都上电梯,怎么可能下楼摔成那样?
梦就是梦,果然不能深究。
我做了这个梦,在医院里想了一天也没给它忘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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