节挑起日志上固定书脊的铁环,随着他的动作,一团漆黑的液体从他掌心蔓延出来,将纸质的本子浸湿、裹紧,黑洞一样一点点吞噬干净了。
黑泥似的物质将本子销毁后,迅速消失在空气里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姜舟瞪着眼睛,就这么看着自己递给他的日志本被毁尸灭迹,“你……”
张开嘴又合上,他面上闪过难以理解的惊愕。
男人不顾他的退缩,重新执起他的手,细白的腕子被按压出指痕,他低声劝导时,嗓音一如既往的平稳。
“舟舟不可以将脏东西抱在怀里,如果有什么想要触碰的,告诉我就好了,我会将它清理干净给你。”
怪物看似好脾气地体谅着姜舟,并不限制他的自由,实则不容反驳地为他划好了框架,没有商量的余地。
姜舟嘴唇抿成一条线,不太开心。
那本日志没有沾灰尘,也没有缺页少页,字迹甚至称得上工整,为什么说它脏?
姜舟觉得怪物就是故意的,不想让他看里面的内容而已。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,怪物失忆了,按理说不知道日志写了什么啊?
他想不明白,扁着嘴生起了闷气。
被他背对着的男人挑了挑眉。
与姜舟想的没错,他的确不知道日志的内容,但是不妨碍他在看到封皮上的署名时没由来的感觉到厌恶,仿佛轻轻碰一碰,就会脏了姜舟的手。
不止如此,这次踏入研究基地,他的狂虐因子前所未有的活跃,这种感觉刺激了神经,导致他全身都处于极度躁郁的紧绷状态,摧毁欲也到达了巅峰。
要说这次过来,跟之前有什么不同——
怪物望着姜舟的背影,意识到自己应该是不想看到姜舟站在研究院里的。
现在看到,以至于他的眼睛、脏器、灵魂、身体里的一切都在表达着抗拒。
“舟舟,出来的时间很长了。”怪物眉宇皱起又放平,想带着他离开。
刚被毁了线索,姜舟哪里肯走,他抓住档案室的柜子,手臂线条绷的很直:“再待一会儿吧。”
被他猫咪一样警惕的眼睛盯着,怪物忍着不适:“那就再留一会儿,我们天黑前出去。”
……
可惜的是,姜舟并没有在档案室找到新的线索。
时间一点点流逝,他有些不甘心,只好更换地方去别的屋子看看。他从顺着楼层往上找,六层的高度不高不矮,正好消磨了他大部分的时间。
姜舟对研究基地不了解,根据普通人的思维一路向上,自然而然地忽略了地下室。
怪物乐意见得他避开那里。
他神色温和,亦步亦趋陪着姜舟,仿若是坠在他身后的一抹影子,等待着爱人精疲力尽,落入他敞开多时的怀抱。
-
领域外的负一层。
钟毓左肩涓涓冒血,透过撕裂的衣服,能看到伤口被剜出来的小坑,这里被寄生体尖锐的指甲抓破,正传来一阵阵的钝痛。
他一刻不停,用匕首刺碎培养皿的玻璃,里面顿时涌出来一大堆绿色的粘稠液体。
他无一例外地朝着液体中落出来的器官开枪,可不管哪一个,都只是一堆再寻常不过的肉块而已,并没有怪谈本体被击中后的消除反应。
器皿被他打碎了一半多,整个负一层凌乱不堪,寄生体还没什么变化,他身上反而多了不少的血痕。
理智提醒他,他初步推测出现了严重的偏差,怪谈本体也许并不在这堆器皿里,撤退是最好的选择。
可莫名的直觉又让他觉得,如果今天从这里撤离,他就再没有机会完成任务了。
研究院的存在一定是与众不同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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