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什么,城中排演的新剧吗?”
“是和花神有关的。听说是叫《梅公驱疫记》。”
“啧,这演的该不是什么书生和花神之间的风流韵事吧?那也太俗了!”
“……大约不是吧。今日可是花神祭典,谁敢演这种大不敬的戏码?”
说着说着,台上已经演了起来。
梅氏药行是砸了大价钱来排演这出新戏的。戏班子演的活灵活现,动作和戏文都是花了功夫用心设计,虽然有心人都看得出这是一场“商业宣传”,但这并不妨碍大家看得津津有味。
台下,几位有头有脸的商行老板坐在一起。其中一位对着梅氏药行的掌柜梅玉成打趣道:“梅掌柜啊,您这新戏不是过几天才演吗,怎么今日就肯让大家瞧个新鲜了?”
梅玉成微笑了一下,堪称文质彬彬,君子端方:“横竖排演这出戏都是为了在城中挣一口饭吃。早演晚演,都是要演的。不若今日趁着花神祭典的东风,大大方方把戏演了也罢。”
虽然大家在花神祭典中的种种行为都是图财,但梅掌柜这种坦然的态度一出,反倒得了大家的几分好感。
但在众人的目光转移后,梅玉成脸上的笑容却如雪见日般飞速地消融了——
若不是怕夜长梦多,他也不想就这么急匆匆地将这出《梅公驱疫记》给搬出来!
只见台上的梅公英俊潇洒、古道热肠,多次靠自己的智慧与瘟鬼缠斗,于是花神受其感化,现身相助。
随即戏台上的场景一转,花神端坐在供桌上,绮罗仙衣,彩带翩飞,面容慈悲。
蓬仙的眉目是清冷至极的,但花神的扮相却婀娜妩媚。两相冲击之下,居然多了一丝妖魅气息。
扮演梅公的小生对着神像一跪,唱道:“花神娘娘呐——”
只见花神缓缓抬起长颈,伸出一只如无暇的玉臂。
刹那间,异变陡生。原本光洁如玉的肌肤上,无数黑红的斑痕迅速蔓延。更是有一道巨大的伤痕痕像是绽开在她的半边侧脸上,焦黑的烧伤痕迹扭曲蜿蜒,与那半张完好的脸形成可怖的对比。
不过顷刻间,鼓声凌乱,管弦错音。台下的人海更是鸦雀无声。
“当啷——”
唯有梅氏药行的掌柜,他脸色苍白地站起,将身后的椅子带翻的声音格外清晰。
只见那花神抬眼,竟是一边直勾勾地望向了梅玉成的方向,一边走下了神台。
骤然间,天光黯淡,空中笼罩起一层不祥的阴云。
花神往前走了一步。
扮演梅公的小生吓得当场跌坐在地,逃命似的直接翻身跌下了台。
花神往前走了两步。
人群中爆发出嘈杂的、疑惑的声响,但大多数人是惊恐的,人潮下意识后退地连连后退。
“蓬仙姑娘身上长了什么东西——”
“这是什么怪病?!”
“……是瘟鬼,是瘟鬼的诅咒!之前韶云坊的云簌也是这样病倒的!”
蓬仙忽然娇笑了一声。
粗壮扭曲的藤蔓如潮水般自她脚下汹涌爬出。这些藤蔓张牙舞爪,迅速蔓延至向台下,伴有浓绿色的雾气源源不断地播撒开来,所到之处,空气仿佛带着淡淡的腥味。
台下众人先是一愣,紧接着惊呼声、哭喊声交叠在一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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