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尚书大人,赵氏毕竟只是忠义伯的夫人,且早就病故,忠义伯虽没有续弦,可整个忠义伯府同赵氏的姻亲关系也有所疏离,更何况忠义伯府嫡系旁□□么多人,姻亲关系不知凡几,赵氏只是其中一支。”
“这个时候,他们会为了自己的利益相互攻讦,不会铁板一块。”
“赵氏贪墨案这个时机拿得刚刚好。”
说到这里,姜云冉顿住了,她抬眸看向景华琰,非常自然地感叹道:“陛下真是神机妙算。”
难怪在大军开拔之时,阮忠良就开始对赵氏着手侦查,看来景华琰一早就有所谋划。
忠义伯忠心也好,悖逆也罢,赵氏都可以用来针对忠义伯。
他若是奋力杀敌,获胜凯旋,那赵氏的罪责会因为他的胜利而减轻,这个时候,宽容也是奖赏。
忠义伯气焰嚣张,怕有一日容不下他的野心。
现在的情况,是另一种结果。
赵氏的罪责会连带到忠义伯身上,借由此,让忠义伯府内部分崩离析。
只要忠义军的其他将领不再坚定支持忠义伯,忠义伯府就可以轻松瓦解。
景华琰没有说话,姜云冉便继续道:“赵氏案发,加之城门失守两项罪责,忠义伯自己需要回京领罪,到时候只需要从忠义伯府选出一位将领顶替忠义伯,忠义军就不会乱。因为忠义军的首领,依旧还是徐家人,忠义伯便无关紧要了。”
“加之得力大将改领戍边军,此番风波就能平息。”
姜云冉仰起头,看了一眼青纱帐外明媚的秋色,忽然笑了一下:“怕是年关之前,战事就会平息,百姓也能过个好年了。”
她把一切都讲述得清清楚楚。
郑定国悉知景华琰的谋略,却还是为姜云冉的聪慧而震撼。
他在朝为官三十载,从先帝时便是肱股之臣,先帝重病,他先后辅佐过仁慧太后及现在的景华琰,宫中的娘娘们见过无数。
他私心把这位姜采女同仁慧太后做比较,竟分不出伯仲。
甚至,姜采女的冷静和敏锐,更像是前头的那位娘娘。
这话郑定国不敢说,他只安静看向景华琰。
景华琰抿了口茶,眉目也跟着柔和了下来。
“答对了,想要什么奖赏?”
“妾不要奖赏,妾只要陛下不为这些事烦忧,能好好用膳,心平气和,健康长寿。”
景华琰放下茶盏,御案遮挡,他垂下手,握住了她的。
微风吹拂,从大开的窗棱钻入,把栏杆罩上垂落的青纱帐掀起一角。
郑定国恰好抬头,看到了景华琰温和的眉眼。
那是从未见过的,有别于完美无缺笑容的温柔。
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的春日,那一年小皇子刚满三岁,他跟在母亲的身边,在御花园中奔跑玩闹。
春风吹拂,染红了他圆滚滚的侧脸,笑容单纯而干净。
满园的春花在风中摇曳,粉白的花瓣犹如春雨淅沥而下,给这幅母子欢乐的图景增添几分暖色。
当时年轻的他入宫奏对,陪伴陛下游园,恰好看到了这一幕。
一晃神,二十载过去了。
当年那幅图景里的母亲,站在桥上安静凝望的父亲,都已经一起埋骨皇陵,撒手人寰。
而那个会大声欢笑的孩童,也变成了冷漠无情的帝王。
可是现在眼前的帝王,却好似重新寻到了人气。
或者说,终于又出现了一个人,可以让他闹,让他笑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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