素雪呼吸清浅,努力把自己融入幽暗的阴影中。
“怎么会不放在心上?”
阮含珍听着已经愤怒至极。
“本来咱们筹谋多日,就为了今日检举立功,说不定能借此机会顺利登位。”
“可现在,什么都没了,还要被陛下怪罪!反而让那贱人捡了大便宜!”
毕竟,上面的高位妃嫔位置所余不多,如今只余淑妃、贤妃、贵嫔及昭仪、婕妤各一,若她不早早登上九嫔份位,怕是名额越来越少,即便那时候她再得宠,没有位置便于事无补。
毕竟,前朝皆有旧例,阮含珍并非无的放矢,而是未雨绸缪。
她自幼便是阮府的掌上明珠,要风得风,要雨得雨,哪怕她曾重病不起,父母也没有放弃她。
遍寻名医,悉心医治,才让她恢复如初。
除了两次生病,她一身都顺遂如愿,如今入宫,却要低人一头。
这让阮含珍时时刻刻都忍着,愤怒着,总想着赶紧摆脱这个什么宝林的份位,最好一步登天。
邢姑姑从小侍奉她长大,最是知道她的脾气,便温言哄劝:“陛下最终不还是没有重罚,不过闭门思过十日,简直不痛不痒,娘娘何必太过吃心?”
“别提这事,提起来我就恶心!”
“那贱人早就死了!死了啊!!”
邢姑姑心中叹息,所幸此刻就在长春宫,她便也任由阮含珍发泄。
今日发泄出来,明日就不会那么生气了。
“死了,死了,早死了,”邢姑姑劝道,“娘娘可知,陛下反复提起,怕也不是心中对那贱人有什么留恋,只是想要重用老爷,抬举阮氏,找一个借口罢了。”
“这是好事啊!”
阮含珍面色稍霁。
她怎会不知呢?
如今父亲可是陛下重用的近臣,再立功几件,怕是就能登阁拜相,入主凌烟阁了。
之前让阮含璋先入宫,也是这样打算,毕竟若是阮家妃嫔死在了宫里,宫中总要宽宥几分。
捏着人命,一切都更好谈。
可是,那贱人死了,又来了一个更贱的。
阮含珍攥紧手心,她咬牙切齿:“今日,倒是让那低贱的婢子抢了先机,她那种榆木脑袋,如何能想到那些事端?我怎么就不信呢?”
本来阮含珍以为自己已经足够聪明,才能在这些微末细节里发现端倪,她今日这般利落便上报给徐德妃,就是为了抢先一步。
熟料姜云冉居然比她还要早发现蹊跷,直接上禀到了陛下面前。
这一下,无论她发现的是真是假,都不重要了,因为她不是第一个检举的人。
邢姑姑也明白阮含珍为何那样针对姜云冉,毕竟,姜云冉是踩着她上位的。
每逢瞧见姜云冉,阮含珍就如同吃了苍蝇那般,心绪总是被她勾着走。
这不是好现象。
尤其那姜云冉对他们家小姐也有敌意,总是故意引诱小姐生气发狂,这是她日日跟在身边,寸步不离,若是她哪一日不在了呢?
邢姑姑根本不敢想。
她忙道:“娘娘,您太关注她了,她不过就是个采女,出身又低,以后成不了气候。”
“再说,她就是这桩案子的涉案人之一,若是这都想不明白,那如何能在中秋宫宴上全身而退呢?”
邢姑姑轻轻揉捏阮含珍的风池穴,让她放松下来。
“娘娘,以后您不要理她,你越给她好脸,她越要得寸进尺。”
“便就冷着,淡着,等她再无恩宠,咱们再动手,岂不是轻而易举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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