热的鲜血不知从哪里源源不断地涌出。
恍惚间,他看见走廊有两道身影,伴随着极轻的脚步声。
程星朗的太阳穴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。
“你弟弟真的很安静,就像不存在一样。他一直躲在衣柜里,直到最后我们才发现他。”宗卓贤继续用轻柔的语调说着,“当我拉开衣柜门时,他整个人都在发抖。”
“你弟弟和我女儿一样,胆子很小。”
“我女儿一个人被埋在地下,会害怕的。”
“所以,我邀请你弟弟做她的玩伴,去陪她了。”
“活埋。”宗卓贤的嘴角扬起一抹笑,“我一铲一铲地埋他,每抔土落在他身上时,他都在叫,很吵。他叫着,爸爸救命、妈妈救命、哥哥救命……”
周围的警员面色骤变,攥紧拳头,指节发白。
程星朗追寻了整整十八年的真相,即便结局注定,也不该这样血淋淋地摊在他的面前。
“带他离开!”莫振邦喝道。
两名警员立刻上前,试图架走程星朗。
可他的脚步纹丝不动。
程星朗直视着宗卓贤,眸光逐渐沉了下来,眼底的血丝一点点蔓延。
“我女儿很乖的。”宗卓贤的声音变得很轻,“为什么对她这么不公平?她想活着,她只是想活着而已……既然这样,我要让所有孩子给她陪葬。供体、供体……让这些器官彻底成为交易,反正它们也救不了真正需要的人!”
宗卓贤的眼神逐渐阴冷:“最后,当土完全盖住你弟弟,他再也没有声音了。”
说到这里,她突然张开双臂,向后仰去。
这个动作来得极其突然,几名警员瞬间扑上去,怒吼道:“拦住她!”
“他在哪?”程星朗却比所有人都快,一把扣住她的手腕,“说清楚!”
就在这一瞬间,他看清她手臂上挣扎时狰狞的凸起。
那不是疤痕,紫色、红色如蚯蚓一般的扭曲,是静脉曲张。
严重的静脉曲张,即便做过手术,如今又再度复发。
程星朗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所有尘封的记忆,在这一刻轰然炸开,如潮水般涌出。
就是这只手。
那一晚,父母的哀求声逐渐微弱,最终彻底消失,整栋房子陷入死寂。
凶手曹向保仍在客厅焦躁地踱步。
宗卓贤蹲下身,指尖轻轻拨开他弟弟的衣领——
程星雨。
这是幼稚园要求家长在每件底衫上缝制的姓名牌。
她目光下移,落在他怀里紧抱的小熊玩偶上,表情有一瞬间的动摇。
就在这时,颤抖着的弟弟注意到,血泊中哥哥的眼睛还半睁着,几乎要被发现。
他立刻用小小的身体,挡住宗卓贤的视线,乖巧地说:“阿姨,我听话。”
程星朗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他清楚地记得,宗卓贤那只静脉曲张的右手在空中悬了许久。
最终,她轻轻牵起了弟弟。
所有的记忆复苏。
那只手极其温柔,不带任何恶意地牵走弟弟。程星雨毫无挣扎地跟着她离开,只为了让哥哥活下去。
程星朗甚至还听见宗卓贤抚着弟弟的脸颊,失神地呢喃。
“小雨、小雨……”
杨教授上交的心理诊断报告,解离性记忆障碍是真实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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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星朗不是没看见。
十八年前那夜的每一个画面,他都亲眼目睹。只是惨痛远超承受极限,大脑将这一切彻底封存。
这时,悬在高空的宗卓贤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,猛地挣脱。
她的身体向后仰去,从高处坠落。
宗卓贤如解脱一般闭上眼,想起最后对那个孩子说的话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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