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椅上的小朋友“啪嗒”一声跳下来。
办公室电话在珍姐工位旁。
放放探着小脑袋申请借用。
这个孩子,可是整个CID房的小红人,珍姐笑着捏了捏他的圆脸蛋。
“这还要问?你随便用。”
胖乎乎的小手指欢快地按着数字键,每个按键都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很快,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……
几分钟后,祝晴抱着档案出来时,迎面遇上了程医生。
她意外道:“你怎么来了?”
他递来一份复检报告。
这个程医生,让人不得不欢迎。
“你来啦——”放放跑了出来。
法医的排班制度不同,程星朗本来在休假,只是随时待命。
刚完成复检,就接到小鬼的电话。
盛放小朋友的记性很好,上次约好骑机车后,就牢牢记住他的号码。
果然就像他自己所说——
不用晴仔操心,放放会找人照顾自己。
“祝晴!”曾咏珊在走廊喊道,“能出发了吗?”
祝晴匆匆写下家里电话递给程医生:“联系萍姨接孩子就好。”
走廊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帘斜斜地洒落,落下光影。
程星朗静立其中,黑色大衣的利落剪影衬得他的身形修长挺拔。放放小朋友站在他身旁,模仿大人模样,手手随意地插进口袋里,扬起下巴像个帅气小人儿。
祝晴一步三回头。
放放宝宝扯了扯程医生的衣角。
一大一小默契地朝她比了个“放心”的手势。
……
“顾家这一家子,真邪门。”豪仔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,“一家四口,十年内全死绝了。”
车厢里,泛黄的案件记录在众人手中传递。
一九八七年三月十六日,顾母坠楼。
那日天气好,她抱着被褥走上天台,生锈的护栏在她倚靠的瞬间断裂。目击者说,她坠落的时候,怀里还抱着那床棉被。
一九九二年一月十九日,顾父野钓溺亡。
据码头管理员回忆,那天凌晨看到老人固执地坐在危险的礁石上,提醒几次都不管用。再到意外发生,被打捞上来的,除了他的尸体,还有那根用了多年的鱼竿。
最后是一周前,顾旎曼的弟弟车祸身亡。
经检测,他血液里的酒精浓度严重超标。
“按照现有证据,判定为意外。”
“顾母坠楼的那栋唐楼,经常有人因护栏年久失修的问题投诉,开发商拖拖拉拉才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。顾父溺亡的码头,每年都能捞上来几个不看潮汐表的‘老渔夫’,犟得要命。至于她弟弟的车祸——这么高的酒精浓度,走路都会绊倒,更何况是开车。”
“经过走访亲友、同事以及邻居,顾家没有债务纠纷、桃色纠纷,社会关系简单,更没有仇家。”
“这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家人,唯一的异常,就是顾旎曼的‘殉情’。”
“除非……顾家人发现了殉情的真相。”
豪仔翻着档案摇摇头:“我倒是觉得,他们当年就该找人做做法。”
警车在一栋公寓楼下停稳。
十年前,顾旎曼去世后,媒体记者天天堵在顾家门口。一家人实在受不了,前前后后搬了三次家。
“好不容易才查到这个地址。”曾咏珊抬头望着门牌,“这是他们最后住的地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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