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晴站在原地,眯起眼睛警告他,却没有成功。
阳光在小孩的发丝和笑容上起舞,那个曾经在夜晚悄悄爬出半山盛家别墅独自冒险的小少爷,如今每一趟的旅程都有了伴。
他可以不这么听话,也可以有一些调皮,因为几个月的相处,小小的盛放已经可以确定,不管怎么样,晴仔都不会丢下他。
晴仔是不会不要他的。
这个发现,比棉花糖还要甜。
“晴仔,我想再玩一次旋转木马。”他软软地请求。
这一趟游乐园之行,最终在旋转木马悠扬童真的音乐声中结束。
他们将荔园游乐场的纸质门票收好,放进书包的夹层里。
薄薄的门票上,仿佛还带着爆米花的甜香,和棉花糖的粘腻。
又是美好的回忆,要好好珍藏。
盛放小朋友将书包紧紧抱在胸前。
“我们去疗养院吧。”祝晴牵起他的小手说道。
……
罗院长给了祝晴两周的考虑时间,周一是最后的截止日期。
对家属而言,这从来不是一个容易的决定。他见过太多病例,病人昏迷数年,家属早已接受现实,却在某天突然被告知有新的治疗方案。
希望来得太迟,反而成了另一种折磨。
盛家当然承担得起高昂的治疗费用,出国治疗顶多要办一些繁琐的手续。
但后续的麻烦太多了,最现实的问题是,很可能最终仍落下一场空。
在过去的案例里,真正选择手术的家属并不多,很少有人愿意亲手签下那张可能通向死亡的同意书。
罗院长以为,祝晴长久的沉默,已经给了他答案。但是没想到,在周日傍晚,办公室的门被推开。
“我们决定手术。” w?a?n?g?址?F?a?b?u?页?ⅰ??????????n????〇???5?﹒??????
祝晴签下那一份同意书,放放小朋友则在一旁为她鼓劲。
这一次,祝晴不再犹豫。
即便她们从未真正相处过,但她坚信,母亲会这样选择。
罗院长说,会联系海外的脑科权威专家,共同商讨新疗法的可行性。而现在他们需要做的,是先调整盛佩蓉的营养指标和用药,等一切准备妥当,再安排出国手术。
祝晴回警署上班时,距离她做出接受手术的决定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。
可指尖仿佛仍残留着签字时钢笔冰凉的触感。
刑事调查组办公室里,豪仔将户籍科刚送来的资料丢到桌上。
“这表姐根本不在邝小燕的亲属登记表上,要立案得先找法庭批特别许可。”
“检索过近十年的失踪人口,没有和‘邝小燕’有关的报案记录。也就是说,根本没有人报她失踪,可能真的是恶作剧。”
“痴线,亲生父母不报案,倒冒出来个表姐?还扯什么心甘情愿换命,鬼话连篇。我看十有八九是家庭纠纷。”
“像上次有人来报案,说好友失踪,结果不过是希望我们警方帮他找欠钱不还的老友!简直是浪费警力。”
“上周我值班也遇到个离谱的,一个女孩哭哭啼啼来报案说男朋友失踪,到头来是人家和她提分手,不愿意接她的电话。现在的人啊……动不动就把感情纠纷当成刑事案件来报。”
这个失踪案,乍一听时,《月光光》的旋律和报案人神经质的语气赚足大家的注意力。现在冷静下来再看,其实案情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。警方已经按照流程展开调查,一切都在常规运转。
曾咏珊只抬眸扫了同事们一眼,目光很快又落回祝晴身上。
“所以是三周后动身吗?”
“要看调整营养结构后的报告,最多是三周,如果情况良好,也许只需要两周。”祝晴说,“我刚才已经和莫sir报备了长假,手续都批下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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