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,祝晴将它搬进自己的卧室。无数个深夜,萍姨都能听见她房间里传来键盘敲击的声音。
祝晴几乎成了半个脑科专家,翻阅着国内外无数相似的病例,寻找那份微乎其微的希望。
期限将至,祝晴仍在犹豫。
萍姨满肚子劝说的话,但在舌尖滚了好几遍,最终还是咽了回去。她知道,不管自己给出什么意见,都不合适。
而盛放小朋友也一反常态,难得沉静下来。
他这才知道,即便自己“贵为长辈”,也不能拍板这样重大的决定。有些重担,不是小小肩膀能扛起的。这不是选择吃奶糖还是水果糖的简单问题,而是连大人都会彻夜难眠的生死抉择。
七成概率,病床上那个沉睡的身影将永远消失。
卧室的门虚掩着,台灯将医学书籍上的专业术语照得发亮。
祝晴在笔记上摘抄病例重点,钢笔尖描画“手术并发症”那一栏。
她不是害怕承担责任,而是担心,连这样静静相守的机会都将失去。
“晴仔!”
萍姨以为孩子要催促,急忙拉住他:“少爷仔,让她再想想吧。”
“我们去游乐园玩,好不好?”
没想到,盛放开口,问的却是与手术无关的问题。
祝晴回头:“游乐园?”
盛放是小小按摩师,精通“马杀鸡”大法。
他现在需要帮晴仔放松放松紧绷的大脑,凑巧也便宜自己。
明天是周末,又正好轮到晴仔调休。
虽然放放无法拍板大姐的手术,但一声令下让外甥女带自己去游乐园,根本就是小事一桩。
好吃好喝是萍姨帮忙准备的,不过放放还是拉着晴仔,硬是将她拖下楼。
他是精神马杀鸡,是要吹吹晚风的。
晚风吹得祝晴的眉心舒展,暂时放下心头焦虑。
“晴仔,周一就是汇演了。”
盛放眼巴巴地期待着。
听说,金宝的爹地妈咪和椰丝的爹地妈咪,都会带着邀请函来幼稚园……他多希望,晴仔也可以参加这场活动。
“你能来吗?”
警署最近确实清闲。
实在是放放的大眼睛眨巴眨巴,眨到人心都要融化,祝晴一不小心居然给了他一个承诺。
“没问题。”
盛放欢呼时蹦得很高,冲进楼下新开的面包房,看见什么都是胃口大开。
奶油上的草莓堆得像座小山,正好明天在摩天轮上分享。
然而当晚,祝晴在房间里听见小不点光着脚丫子进进出出的声音。
很多次!
“盛放,不许再吃了。”
“知道啦——”宝宝的尾音拖得老长。
直到“哒哒哒”的脚步声响起第十次,祝晴又回头:“小耳朵呢?”
“落房间咯。”盛放说,“锁进保险柜。”
祝晴出来的时候,看见少爷仔做一个鬼脸,一溜烟跑进儿童房。
餐桌上,草莓蛋糕的草莓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变成坑坑洼洼的纯奶油平原。
儿童房里,传来宝宝得逞的挑衅:“真是美味。”
……
期待许久的游乐园之行,
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/提交/前进键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