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慢慢长大,他的想法又起了微妙的变化。
真的是解脱吗?还是因为懦弱,拖累了所有人?
父亲本来不必死,他本来不必跟着姑妈长大,姑妈也可以去寻求属于她自己的幸福。
但因为她一个任性的决定,三个人的人生开始转变,变得支离破碎。
“那一年,我还只是个孩子。”许明远说,“没有办法,我拉不住她。”
“她的决定,毁掉我们三个人的命运。”
审讯桌上的档案摊着。
许明远向警方介绍自己眼中的受害者们——
第一个死者,是因不孕而自我厌弃的女人,她觉得自己是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废品,仿佛无法成为母亲,就不配活着。
第二个死者,是带着智障儿子的母亲,她的人生只剩下“妈妈”这个身份,案发现场,至死都保持着护住儿子的姿势。
第三个死者,是拼命付出以为能得到另眼相看的长女,连呼吸都带着讨好,永远在摇尾乞怜。
第四个死者,是在重男轻女家庭里长大的女孩,她躲在暗处,却又渴望被看见,矛盾又愚蠢。
许明远的目光扫过这些照片,就像是在看实验室的小白鼠。
这两年间,他从她们每个人身上看见自己母亲的影子。
许明远想知道,如果有人干预,母亲还会不会死。
但这个念头转瞬即逝,被另一个想法取而代之。
凭什么只有他不得不背负痛苦,其他人却可以安然度过一生?
他没有被拯救过,索性也将她们推入深渊。
“她们和我母亲一样,是无价值的生命。”许明远声音冷淡,眼中只有漠视,“帮她们解脱,反而是对社会的贡献。”
“假装单亲妈妈的那通电话,你发现了?”
“原来那是你?”许明远的眸光有了波动,“当时我没听出来。”
许明远回忆着。
在通电话之前,他和这位女警有过一面之缘,但确实,没有从电话里认出这道声音。只是他挑选猎物向来谨慎,真正想死的人,不可能把未来挂在嘴边。
短短二十分钟的通话,就像是一场来回试探的博弈。
挂断电话时,许明远已经知道,这个“单亲妈妈”,不会轻易动摇。
他的目光扫过审讯桌上的案卷,以及游敏敏案的尸检报告。
法医程星朗的名字签在报告末尾。
不是所有人都会买他的账。
就像程星朗,创伤后遗忘案发当天发生的一切,却依然本能地抗拒催眠。就像宋思嘉,她又聋又哑,住的板间房甚至连通风条件都没有,但那一天,他看见她手中抱着一本《聋哑人发声指南》。
他们都清晰地选择了自己想走的路。
“总有人不识好歹。”许明远摊了摊手,镣铐哐当作响。
……
隔壁观察室内,警员们看着单面玻璃后的许明远。
这个看似温文尔雅的心理医生端坐在审讯椅上,眸中依然带着温柔的惋惜。
第一次动手,选择的是汪颖桐。
不存在刺激与诱因,没有任何征兆,自然而然地,一切就发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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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无明确作案动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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