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藏在厚重的案卷里,也许某一个细节,被他们疏忽遗漏。
是莫振邦赶大家回去的。
查案固然重要,但人不能垮,莫sir勒令所有警员,不许在警署过夜。这样的体恤,大家都能感受到,但是老实听令是不可能的,就算回家,也得带上厚厚的档案,关上卧室的房门继续熬。
疗愈会的名单摊在祝晴的书桌上。
名字密密麻麻,大部分用蓝笔和黑笔做了记号,一共四百七十名女性会员,原本有十九位联系不上,如今划去了宋思嘉。
还剩十八位。
祝晴按照日期,将剩下的名单重新分类。
疗愈会创立已经三年,九三年和九四年入会的会员,会不会有些已经不在人世?
有没有可能,并不只有四位受害者?
如果仍在案件尘封着,那么挖出尘封的悲剧,也许能找到给许明远定罪的证据。
桌边的台灯始终亮着。
房门虽紧闭,底下缝隙里却传来微弱的光亮。
萍姨有起夜的习惯,注意到她还没休息,站在门外心疼地叹息。
感觉又像是回到几十年前,当时盛佩蓉还年轻,也是这样拼命,祝晴和她母亲一样,不管做什么,一定要竭尽所能。
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,是萍姨敲了敲门。
进来时,她手里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。
“这么晚还不睡吗?”萍姨将玻璃杯放在桌角。
“快了。”祝晴低头,视线仍停留在档案上,“再核对几份名单。”
萍姨知道多说无用,在心底盘算着明天的菜谱。
得变着花样地煲滋补靓汤,每日不重样,好好给孩子补一补。
萍姨将祝晴的房门带上。
她调整台灯角度,昏黄光线落在案卷上,照亮每一个字。
祝晴知道,今晚亮着的,并不仅有这一盏灯。
重案B组的每一名探员,都还没有休息。
大家将翻开旧案卷,对照从许明远诊所搜来的诊疗记录,与疗愈会名单交叉比对。
他们同心协力,务求找到名单暂时失联的会员,在确认她们的安全后,划掉档案上的名字。
确认一个,排除一个。
祝晴合上最后一份档案,将玻璃杯里温热的牛奶喝完,起身去厨房,放进水池冲洗。
儿童房的门没有关紧,大概在临睡前,放放还想密切留意外甥女回家的动静,让萍姨虚掩着房门。
祝晴朝里看,发现放放小朋友又踢了被子。
她进了屋。
宝宝睡觉喜欢窝成一团,小脑袋没有挨着枕头,这枕头被睡梦中的他抱在怀里。
她早就说过,给放放买一个毛绒公仔,让他抱着睡觉,小不点每次都板着脸说这样一点都不酷,转头自己却把枕头当成玩具熊。
祝晴俯身替他掖好被角,正想离开,却听见他含糊的梦话。
“雪花冰……跑啊跑啊,别跑啊!”
“晴仔,种西瓜咯拔西瓜咯——”
祝晴靠近了听,又靠近了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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