仔会难过吗?
这一点,小小朋友是想不到的。
……
路灯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祝晴没想到,多年后的一天,她会和欣欣姐姐并肩走在一起。
夜晚的油麻地,行人来来往往,耳畔声音嘈杂,虽不至于喧闹到听不见彼此的声音,但她们都迟迟没有开口。
“后来我才发现,原来社工姐姐请我们吃的桃酥,就在这附近。”李子瑶打开糕点盒,“尝一块吧。”
祝晴没有再拒绝。
隔着十三年的漫长时光,时间成为距离,就连这块桃酥都变了味。
小时候,社工并不是给每个小朋友都分好吃的。欣欣姐姐是大孩子,帮忙搬书和*杂物,才得到一块香喷喷的桃酥作为奖励。她将桃酥藏好,带去和祝晴一起分享,两个小女孩躲在隐蔽处,一人一半,被其他孩子发现,还嘴硬地说自己什么都没吃,实际上早就被嘴角的桃酥渣渣出卖。
“其实第一次和你重逢,我是假装不认识你的。”李子瑶轻声道,“我和颂声在一起,窘迫难堪,不好意思认你。”
她过得不太好,和儿时的小妹妹是两个世界的人,说什么都觉得尴尬,索性就不相认。
“第二次见面,我已经卷入谋杀案,你是警察。”李子瑶继续道,“真没想到,你真的做了警察,很了不起。”
儿时,祝晴是嫉恶如仇的小女孩。
有大孩子欺负人,她挥起拳头就是打,打完之后还吓唬人,说自己是警察,要把他们通通抓起来。
这么琐碎的记忆,早就已经模糊了。
“我自己都不记得。”
“你那个时候还小嘛。”
祝晴没想到,小时候的自己,居然和盛sir一样将自己是警察挂在嘴边。
“警察也不能打人啊。”祝晴的嘴角浅浅扬起。
“是啊,警察应该做的,是公正、不徇私。长大后的你,做到了,做得很好。”李子瑶说,“前几次见面,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你。直到现在,我终于洗清嫌疑,可以堂堂正正站在你面前。”
李子瑶说,她没有朋友,很多话,不知道该和谁倾诉。
“其实我想和颂声踏实过日子。”她低声道,“他挺好的,只是年纪大了点。这么多年,独自把女儿抚养长大,到头来,女儿还不理解他。”
祝晴:“方雅韵不理解他?”
“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,没有表面上这么好。”李子瑶说,“方雅韵曾经差点结婚,是被颂声拆散的。”
“其实,都不是什么新鲜的事。”
“要说作案动机,每个人都有,但真的至于杀人吗?”
说到这里,李子瑶忽然驻足,她转头望向街尾一间咖啡厅:“madam家不方便进,去公众场合坐一坐可以吗?”
盛夏温热的风轻抚过李子瑶脸庞,卷起她散落的发丝。
夜晚灯光柔化浓艳的妆容,她盯着祝晴看,有试探,更多的是真心。
“等结案后再说。”祝晴说。
“其实不应该相认的。”李子瑶突然笑了,“你记忆里的欣欣姐姐,不该是这幅俗气的样子。”
没等回应,她就已经转身:“先走了,有机会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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祝晴:“我不在乎。”
李子瑶的背影僵了一下。
身后传来的声音,克制却并不漠然。
“看见你平安,就够了。”
独自长大有多艰难,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。
不管变成什么模样,只要知道她是平安的,就足够了。
等到李子瑶离开,一直跟在后面的盛放想要上前。
萍姨拦住少爷仔:“让她静一静吧。”
萍姨说,现在的祝晴,应该只想一个人待一会儿。
也许在别人看来,李子瑶就只是她儿时一个能叫得上名字的过客。
但实际上,也许那是祝晴冰冷童年里,唯一的温暖与慰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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