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清见,你的婚事,可要慎重了。我会让你母亲为你仔细挑选,大抵是清贵无权的文官之女,你若有何偏好,尽可告知你母亲。”
魏观沉默片刻,辨不出喜怒心绪,他只拱手行了一礼,淡声道好。
见魏观没有出言反抗,魏相公满意了些,他捋了捋胡须,把找出来的书递给了魏观,“这些是近来官家看的书,你回去仔细翻阅,定要在殿试前看完。”
见魏观不语,魏相公倒是没有生气,反而稍微劝导了两句,“在官场,纵然你是我的儿子,不知变通亦是不成的,我也不曾要你抛却良心,为官做宰,谁初时不是秉直刚正,一心为民?往后,你亦大可施展抱负,为国为民,但要知道变通。为官之道,可比科举要难得多。”
魏相公拍了拍魏观的肩,语重心长道:“你还有得要学,切忌好高骛远,自以为出身好学问扎实,就忽略了人情世故。”
魏观颔首,轻声应是,露出受教了的神情。
只是,他垂下的眼眸闪过诸多思量,并不似表面温良遵从。
*
在省试后,不仅是那些榜上有名的人,就是汴京也染上喜气盈盈的热闹,似乎人人都想沾沾喜气与文气。大街小巷随处可见叫卖广寒糕的摊子,就连笔墨都比平日要贵。
而一些正店脚店,为了凑上这回的热闹也是花样百出,有推出什么状元酒的,也有凡是今科中第者,只要留下笔墨题字,便可免了酒钱饭钱的,甚至有让人提前在墙上留下墨宝,若是来日中第,前来酒楼就能免费吃喝三日等等。商人们做起生意来,那叫一个精明。
正因此,整个汴京好不热闹。
这份热闹,在殿试之时,迎来了巅峰。
宋朝人人皆簪花,不论男女,不论老幼,而殿试之后,在朝臣们俱在的闻喜宴上,进士们和诸科及第者都会得到皇帝的赐花,朝臣们同样要簪花入宴。
等到闻喜宴结束,进士们会骑马在汴京的主街上游行,朝臣们也是,他们都必须戴着赐花回到府里才能摘下。
倘若提前摘下,或者让仆人戴了,哪怕是仆人捧着,都会遭到御史的弹劾。
而每两年或三年的这个时候,都是最好卖花的时候。故而,大街小巷,到处可见提篮的卖花女。等到进士们游街的时候,就连被抱在怀里的孩童,也会被父母簪上花,然后指着意气风发的进士们,说往后你也要读书中第,也骑着高头大马,头戴官家赐花游街,光耀门楣。
一般闻喜宴到了下午便会结束,想看热闹的百姓们,早早在御街两侧占位置,免得之后人挤人,便什么也瞧不见了。
他们主要是想看看今科状元郎,还有探花,文曲星是生得什么模样,而探花郎又该是何等俊朗。
有一年的探花郎就极其俊美,老一辈说,那么多进士,他在里头当真是鹤立鸡群,帽边艳丽的象生花都被压去颜色。许多人讲起来的时候,眼里都放着光,目露怀念。
可惜,那位探花郎后来似乎就没了踪迹。
谁知道呢,兴许是外放的路上病死了,又或是遭到贬谪,回了乡野。
若是能在汴京做官,又岂会无人知晓。
唉,不论男女,若有哪处好得胜于常人太多,过了凡人的界限,怕是连上天都要嫉妒,早早收回性命。
有些年纪大点的人,触景生情,生出了感慨。
而他们身边的人,则兴高采烈地谈论着新的状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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