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孙令耀手里分得最多的那一碗素蒸鸭上面徘徊了一眼,又注意到元娘的目光似乎在孙令耀脸上停留得格外久,他抿了抿唇,似乎心中已有了定论。
等他从元娘手中接过碗后,他暗自下了决心,对孙令耀的督促,理当更严一些才是。
诸事不知的孙令耀还在埋头苦吃,莫名感觉背后一凉,他抬起头茫然望着四周,最后落在陈括苍身上,关切道:“犀郎,你怎么不吃?”
陈括苍神色平平,眼神却似有深意,叫人望不见尽头,“我夜里少有食点心的时候。”
“哦。”孙令耀不以为意,日日在一块吃喝入睡,他早已领教了陈括苍的习惯有多怪,明明是少年,却像一个迟暮老人。
孙令耀也没犹豫,把手伸到陈括苍的碗前,“那给我吃好了,大相国寺的素蒸鸭果然做的最好。唉,不过也是进来先是正旦,又是立春上元,节庆多,动辄羊肉鲜鱼,吃得人怕了,这素蒸鸭爽口解腻,吃着倒叫我像吃荠菜了,你说眼下能吃着吗?”
看着这个只知道吃吃喝喝的人,陈括苍觉得自己任重道远,但出于尊重,他还是简略答道:“时节未到。”
孙令耀大失所望,但好在他多了一碗素蒸鸭可以吃,还不算太沮丧。
就是吃着吃着,他便打了个喷嚏,正疑心是否着了凉,完全忽视了心头隐隐升起的不妙感。
他俩的是是非非元娘是一概不知的,若是知道也不会放在心上,她只会捧腹大笑,问陈括苍怎么能想到哪去。她洗漱毕,躺在床榻上,盖着松软的衾被,炭盆的热浪打在身上,却翻来覆去,自有她的烦心之事。
*
一夜无梦。
元娘醒来的时候,万贯正在她榻前喊她,小心翼翼地推着她的手。
元娘贫苦出身,没有什么骄矜的脾气,被吵醒了也不生气,只是迷迷糊糊问道:“怎么了?”
万贯这才一五一十地说了。
原来是有媒人上门提亲,而且今日的媒人可不同,她着紫褙子,这就意味着提亲的人家不是什么普通的富户,至少也是官宦人家。
元娘顿时起了精神,打横坐起,神色紧张。
明明魏观才说过要等省试之后,再来询问她的答复,怎么会这么快就遣媒人来?
她火急火燎起身,“快快,我要梳洗。”
虽然心里不知道究竟该不该答应,可是涉及魏观,她便有些着急,难免乱了分寸。
但是,当元娘匆匆下楼时,事情似乎与她想的不同。
王婆婆坐在堂屋,喝着茶汤,下首的桌案上还有残茶,人是已经走了。
这个时辰,陈括苍和孙令耀都去了学堂,并不在家中。至于其他人,王婆婆在见着元娘下来时,就让她们都走开了。
元娘心声忐忑,小心走上前,正欲解释,却听阿奶先行道:“武三郎我见过,人品相貌皆不错,其父又是校书郎,正经进士及第,为人严正公道,他家门风好,不失为一桩良缘。”
陈元娘先是松气,不是魏观,接着又因王婆婆的话而心生不妙,她问道:“阿奶,你想要我嫁到这户人家?”
王婆婆没有否认,她望着元娘,难得的严肃,“嗯,你清楚你爹是因何而死,若是哪日惹了眼,东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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