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好元娘没忘记自己这回的主要目的,她把茶碗放下,小心翼翼地不叫自己的目光往茶点上瞥,她怕自己一看,就控制不住目光,虽不至于垂涎,但会忍不住一直看。
怕被误会贪食。
元娘请魏观把先前的纸展开,接着,指着其中的一个字问,“这该怎么读?”
话问出口,元娘却担忧起来,她是不是写得太糊了,自己现下一瞧,都觉得认不出来,魏观恐怕也看不出是什么字吧?就是黑黑的一团。
还好,元娘的担忧没有成真。
魏观的声音适时在上首响起,不紧不慢,“徼。”
“哦哦,徼,那这个呢?”元娘忙应声,看着乖乖巧巧,努力认真地侧耳听着。
纵然是相对而坐,但她听得入神,白皙饱满的额头贴近魏观的下巴,虽然未真的触碰,可她散碎的发丝却被风吹起,丝丝挠挠地扫着魏观的棱角分明的侧脸,还有下巴、喉结,一寸寸向下。
若隐若现的触感,叫人错以为似乎真的肌肤相贴。
魏观喉结微动,他姿势一顿,不忍说什么叫她误会,便坐得更直一些,腰背绷直得像是刚正不阿的青松,未有一丝越轨。
元娘再问时,魏观几乎不用细看纸上,一扫既明,淡声回答。
她的字,魏观的确辨认不出,没人能认出一团黑墨是什么字,只要稍复杂些的字,墨水几乎全洇在一块。但区区一篇道德经,于魏观而言,简单轻巧,他只要看出大抵是哪句话即可。
一连问了数字,可算把它们问完了。
元娘松了口气,浑身轻松。魏观却踌躇起来,他掂量着,尽量语气若平常一般提议道:“你若是刚练字,只是临恐怕难掌握字形,不如先摹,字成了形,再钻研笔意。”
她当然知道!
但这时,元娘只能状若听得一怔一怔,小心询问,“我该怎么摹?”
魏观早有主意,见她不排斥,便直抒道:“我家中尚有幼时练字的帖子,留着也是无用,不如转赠陈小娘子,若能见世上多一位如卫夫人一般的书法大家,便是魏某大幸。”
元娘展颜,喜意盈盈,望着魏观,满眼是他,由衷夸道:“魏郎君,你人真好,是难得的善心人。”
少女不掩分毫的直视过于热烈,望得人心头发烫,纵是铁石心肠,也会为之触动。
魏观却始终笑望着她,眼里尽是爱护关怀,“于你有助益,我便欣喜。”
正说着呢,边上新入座的客人,正看着铺里人当面表演茶百戏,行云流水,不管做什么都能有一套说辞。元娘不自觉被吸引去了目光,奈何有屏风挡着,视线受阻,只能瞧到不断晃动的影子,压根看不清动作。
元娘一手托腮,颇为遗憾,“可惜我来得迟,未曾看到他们是如何点茶的。听闻这家铺的主人,一手茶百戏在行当里是出了名的。我就不会点茶,阿奶总说要教我,却一直不得闲。”
魏观不动声色,语气平静,微微笑道:“我擅点茶。”
第70章
窗外,悬挂的檐铃被风震动,发出清脆的“叮”声,闯进人耳中,心间,脑海里回荡着这悦耳的轻灵声。
元娘听着魏观的回答,亦是一怔,有片刻疑惑,她并不知道魏观擅长点茶。方才的话,她是随意感叹的,可他的意思似乎是可以教自己吗?
未叫元娘失望,魏观下一刻给出了回应,“若蒙不弃,我愿教陈小娘子如何点茶。其实不难,只要熟知步骤,多练习几遍即可。”
元娘对此话表示怀疑,像他们这样天生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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