感觉元娘似乎格外安静,转头瞥见她神色似乎不佳,岑娘子以为是自己今日夸魏观夸得多了,元娘吃味,遂走过去,温柔的抚着元娘的后脑勺,“我们元娘也是好孩子,今日帮阿娘做了许多活,累不累?阿娘一会儿给你买大鱼馉饳吃好不好?”
元娘本有些心不在焉,阿娘的轻声细语叫她稍稍提了点神,“好呀。”
“我去买吧,你们今日都累了,就不要开火另做了。”元娘主动揽下差事。
岑娘子拦了没让,叫万贯去买,还吩咐了再买点鱼兜子,元娘和王婆婆都爱吃这个,还要拐去得胜桥买郑家油饼店的胡饼,这个犀郎最爱吃,而且胡饼经放,等他下学的时候,胡饼边缘依然酥脆,嚼着又香又甜。
接着,岑娘子就没管了,进自己屋去歇息。
倒是元娘和徐承儿又上了阁楼,上阁楼得踩木梯,咯吱的动静很难不被发现,不必再烦忧会被人不经意听到。
一进屋,元娘就趴在美人榻上,抱着手臂长的布枕,哀嚎一声,“呜呜,方才真是丢人。”
美人榻又小又硬,元娘本来就不开心,躺得难受,索性转身背对榻,躺着用力跺了两下,手还抱着枕头,头也靠在枕头边上,似乎能寻点慰藉。
纵使美人榻不舒服也没法子,她今日在铺子里忙活,以至一身的烟熏油气,不敢直接往床上躺着打滚。
旁边的徐承儿不急着哄,先去给她倒了杯水,走到榻前递给她。
元娘为了喝水,不得不坐起来,小口小口啜饮,由此安静。
徐承儿这才坐下,开始宽慰元娘,“你别想那么多了,再苦恼也是无用的。那位魏郎君既然主动许诺,不妨借此看一看他的品行,若他是个真君子,自会守口如瓶。
“若真的传扬出去,往后你也不必提心吊胆了。要我说,你有那么厚的嫁妆,真计较起来,被退过婚又能如何,多的是好儿郎能挑选。我们汴京的小娘子不怕貌若无盐,也不怕做过寡妇,就只怕没有丰厚嫁妆!
“要么从此多了个品性已鉴的郎君,要么了却一桩心事!”
徐承儿说的话在理,而且元娘其实本性豁达,不过是退婚的事一直瞒着,久久就成为一桩心病,脓疮挖开才会好,此事依然,想通了后果,便没有那么触之即觉难堪了。
她把杯子往美人榻边上的花几一放,重新躺下枕着布枕,手上玩着她自幼陪到大的布老虎,点点它威风的眼睛,腿也翘起来,显然已是想通的模样,悠悠道:“你说的对,我恰好还能看看他的品性如何,究竟是不是守诺的人。”
他生得也好,又有文采,家底殷实,若是品行也不错,那便真的是极好的人选。
何况,与他相处的确如沐春风,十分舒服,从不叫人觉得冒犯。
元娘头一回以衡量夫婿的眼光去看待他。
两人又肆意聊了些私语,直到惠娘子来找徐承儿回去用晚食,才算作罢。
*
提起晚食,万贯过了许久才买完回来。
她气喘吁吁,还未进门就听见王婆婆的声音。
是元娘帮她开的门。
进堂屋把食盒打开摆盘时,王婆婆正与岑娘子说魏观的事。
“人家魏郎君既帮了咱们家,他是好意不图回报,我们却不能失礼,想当初在船上,也是他仗义赠药,才叫元娘好端端到的汴京。
“那份人情可不轻,正好借着这回一块表表谢意。
“我们一屋女眷,请他单独在家,不仅不合宜,也不够郑重,改日请他上新门里的会仙楼正店,整整齐齐上八个果菜碟子、六七个水菜碗,才算庄重不失排场。会仙楼的器具精美,果蔬精洁,便是宰辅家的郎君去了也是挑不出错的,待客最好。”
元娘在边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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