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需瞧那料子是否织就提花纹样,寻常布料光是织好就破费功夫了,遑论是操纵复杂的提花机,少说得要四个人一块,便是极为熟练的雇工也得花费数日。
若是云纹、团花纹那些稍复杂些的纹路,则要更久。
他应是喜好素淡,所以衣料上的纹路往往是云纹,多是层次自然变换,形似飞鹤瑞兽的纹样。
这样的料子必定钱资不菲。
更莫说之前在樊楼遇见的那会,承儿认出他身上的衣料乃是缂丝!
所以他的家底应当也十分丰厚,不是穷酸书生。
元娘心一横,状似在担主家的责,主动招呼道:“嗯?是魏郎君,您今日来此,可是要买什么?昨日的酒糟吃食可否合胃口?”
铺子里正忙着呢,王婆婆无暇他顾,而且人也多,倒是掩了元娘的身影。
魏观站于台阶之上,身姿挺拔,见到元娘先是简单一拱手,而后抬眸轻笑,“多谢陈小娘子关切,我在您家尝过酒糟四色,甚为不错,因而昨日回去便奉给母亲,家母亦是赞誉不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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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功说上话,似乎也不是很难,而且魏观瞧着脾性甚好,元娘骤然轻松。
她发自真心,笑语嫣然起来,“那便好!你今日可是又来买酒糟四色的?若是喜欢酒糟,其实酒腌虾也不错,今日我阿奶一早到新郑门那买的虾,挑拣的都是新鲜大虾,听闻是从南边运来的,肉质鲜嫩,吃着泛甜呢!”
元娘爱笑,说话时热忱殷切,眼尾翘起,天生的笑模样,只消待在她身边,便会受感染,不自觉笑得更深切些。
魏观亦是。
何况,还是在知道她身份以后,似乎有种与他人不同的触动。
他之所以午后才来,便是因为白日去了趟学塾。比起贸然到元娘家询问,章豫学塾与他有些干系,想问桩事并不难。求证也不难,只需要知晓陈括苍的籍贯,她们一家是从何处搬至汴京的,便能了然。
事情很顺利,果真如他所猜测。
元娘便是他自幼定亲的人。
魏观弯唇,眼中含笑,注视着她道:“也好,有劳了。”
元娘立时就准备去装酒腌虾,还是身旁的徐承儿用手肘推了推她,眼神落在手上拿着的各种吃食上,元娘才恍然大悟,受教的把目光在各种市井吃食里巡视了一遍。
最后,她忍痛割爱,把最贵的王道人蜜饯铺的那一小包蜜饯往魏观面前一递。
“给!这是王道人家的蜜饯,你尝尝。上回你送我们吃食,投桃报李,虽然定是比不得樊楼的吃食,还望莫要嫌弃。”
别看只有这一小包,但可贵了!
元娘和徐承儿手上拿的所有吃食都比不得那一点。
她纵然掩饰得再好,眉目间难免显露出一丝,魏观瞧得一清二楚。
他低沉一笑,“多谢陈小娘子好意,我吃蜜饯不多,不知可否换那份打旋罗?劳烦陈小娘子忍痛割爱了。”
魏观这话听着便叫人舒服,客客气气,把错都怪道自己身上。
实则,打旋罗怕是里头最便宜的吃食了,而且因为正逢节令,大街小巷都是,随处可买。
听到他的要求,元娘先是诧异了一瞬,才反应过来。
旋即,她唇角漾起甜甜笑容,这回可谓是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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