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糟鸡肉放得时日渐久,鸡肉皮被酒糟染出了些酒红色,吃起来会微苦,但嚼起来也更香了。为了压制住那股酒苦味,王婆婆把蒜头和姜剁成末,酱油和醋各加三勺,又撒了一丁点糖,搅匀做成酱。
蒜瓣酱用来沾鸡肉,简直是天定绝配。
鸡肉沾过酱后,裹挟了些蒜和姜末,吃起来既有蒜香又微微辛辣,而渗进鸡肉里的汁水酸甜可口,入口再没什么苦味,还不会掩盖鸡肉本味与酒香。
这种酱做起了最为简单,却也好吃。
连一惯对酒糟鸡观感平平的陈括苍都忍不住多夹了两块。
吃过早食后,家里人各干各的去了,陈括苍自己撑伞,提着书箱去学塾,王婆婆带着万贯洗黄瓜、大虾,为腌制做准备。
元娘本来想帮忙的,被王婆婆赶去玩了。
说她碍手碍脚,没有她在,自己干活能更快。
那元娘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,带着自己的破旧粗布衣裳去找了岑娘子,讨教如何给小花做衣裳。
她原先待在乡野里,刺绣缝补的精细活是不会的,顶多是穿针引线,简单打个补丁。岑娘子比她要好一点,但也没好到哪去,不过简单给猫儿的衣裳打个样子总能做到。
就是做的糙了些,不见得好看,好在猫儿小只,做出来的猫衣裳也小,不论如何都有几分浓缩娇小的可爱,穿在小花身上,像个愣头愣脑的小人儿。
元娘觉得很满意,岑娘子却不这么看,正烦心的时候呢,院子里窜进来一只疯疯癫癫的猫儿,像是被雨惊着了,自个儿蹦得老高。
小花却迫不及待去迎接它,围着转圈圈,两只小猫彼此咬着尾巴,在堂屋里追逐玩闹。
岑娘子隔着窗户瞥见了,浅笑着道:“阮家的猫儿倒是活泼。”
这话实在是收敛,那哪是活泼啊,忽然间就发疯,好在她们不是主人家,不必时时刻刻都在担心屋里的东西会被打破,倒是能瞧个喜庆。
元娘眨眨眼睛,神情无辜道:“猫似主人,阮家的乌嘴和阮小二的性子就挺像的。”
岑娘子被她的话逗得摇头直笑,亲昵的轻轻点她的额头,“促狭鬼,出去了可不许乱说,阮家小二是个好孩子,就是爱动了些,哪家男儿小时不是这样过来的?”
元娘不忿,头一昂,骄傲道:“犀郎就不会,成日上房揭瓦,爬树捉猫,也能叫爱动吗?明明是惹祸精!于婶母为了他可费神了,阮大哥才回军营,他昨日就把方婆婆家的柿子给偷摘了。”
岑娘子和于娘子关系好,又兼是个柔和性子,忍不住为其说话,“那是于娘子夜里念叨了句想吃柿子了,他是个孝顺孩子,偷摘柿子也是误会,他早和方婆婆的孙儿说过了,人也答应了,谁知道方婆婆的孙儿上茅厕去了,方婆婆又突然回来,这才一时闹了起来。
“他被于娘子罚跪以后,也没有心生芥蒂,照样和方家孙儿来往,帮方家干了不少活。方家孙儿受欺负,就是他出的头。”
对于岑娘子的解释,元娘没有被说服,她摇头,“也许他没有坏心,但本来可以避免的事,因为冒失而发生了,这样的性子,对周遭人而言不是很辛苦吗?”
还没等母女两个人辩驳出个究竟,主人就来了。
果然,背后不能说人。
他虽然撑着伞,但风大雨大,而且自己也不注意,所以肩上被打湿了,束起的头发上都被挂了不少雨滴,但他也不在意,甩了甩头,把雨珠子甩出去,那样子莫名像他家猫刚跑进陈家院子里做的动作。
都是一样的甩水珠子。
元娘拽了拽岑娘子的衣袖,挤眉眨眼,像是再说“猫似主人型没错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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