怕是还要建新楼呢。”
樊楼的点心……
元娘听着王婆婆的话音,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,好奇道:“阿奶你吃过许多次吗?”
王婆婆哑然失笑,面上流露出怀念,甚至有很少能见到的自豪之色,“哈,我在闺阁的时候,每日都遣下人去买,再和叔伯家的女儿一块点茶食之,汴京的珍馐,我吃的可比隔壁的徐老郎中多!”
这在王婆婆身上太难看见了,她素日里都板着脸,好像出生起就是严肃板正的。
原来,她也有年轻爱笑、贪食口腹之欲的时候。
元娘听得入神,禁不住问道:“那您的那些姐妹,如今也在汴京吗?”
王婆婆笑了,“谁知道呢,大多……都死了吧,活着的也是颠沛流离,不受夫家待见。”
她娘家可是犯了大罪,举家流放,虽说错不及出嫁女,可她们嫁得都是门当户对的人家,就是不偷偷勒死暴病,怕也是备受折磨。
元娘察觉失言,不敢再问,只悄悄瞥阿奶的脸色。
但阿奶的脸上似乎并未有何伤心,而是粗粝满是痊愈白色划痕的手轻轻落到元娘的脑袋上,轻轻抚着,似叹息似低吟,“女子的一生最是艰苦,还得是有自立的本事才好。”
元娘觉得脑袋上的手重重的,可阿奶不说话,也不移开。
过了很久,才听到她道:“明天开始,我教你认字。”
“哦哦,好。”元娘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,事到临头,竟也没太害怕即将会有的打手板子。
*
元娘很快就明白了,何谓读书的苦。
夜里的自己,还是想的过于简单了,承儿的话也……不一定完全可信。
阁楼的平头案前,元娘坐在矮凳上,低头盯书,右边放着笔架、笔洗等,甚至有研好的墨。但这些都没能用上。
因为……
“你已跟着我读了第八遍,为何还是背不下来?”王婆婆的语气说严厉,倒不如说是诧异。
元娘也很委屈,她明明有认真跟着读啊,“可、可能,兴许,并非每个人都如犀郎一般聪明,他早慧聪颖,我比不过也应当啊!”
王婆婆摇头否认,“不,他只需教一遍读一遍,即可背下。”
“?”元娘慌了,“这、我……”
王婆婆继续,“《三字经》如此简单,便是你父亲也只需读四五遍便可背下一页。”
随着王婆婆的讲述,元娘的眼神渐渐慌乱,指头揪着衣角绕圈。
“便是我,稍慢些,也与你父亲差不离。”
“为何……”
元娘勉强稳住神,强行辩解,“世上的人总有擅长与不擅长,背书分快些、慢些也理所应当。何况,我这么大年纪才开蒙,可是爹、犀郎、阿奶你,都是年岁尚小时就开蒙了,哪能比呢?”
话虽如此,但元娘心底的信念逐渐崩塌。
她一直觉得自己是极为聪明的人,难不成……
自己竟是蠢材?
不!绝无可能!
她一定是顶顶聪明的,她就是知道!!!
第29章
第二日,元娘去给徐承儿送樊楼的点心,一碟顶皮酥、一盘樱桃煎。
那位孙同窗的下人送来的点心,足有七八盘,王婆婆让元娘挑两盘去分予徐承儿吃。
其实王婆婆自己拿去给徐家的惠娘子是最好的,显得有人情往来,但徐家人多,送去了惠娘子倒不好分,没得让惠娘子为难,做长嫂的怎么都容易出错。这才让元娘去送,只送给徐承儿,那就是小人儿们之间的事了,没那么多顾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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