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赚钱,不寒碜!
这样也好在明面上过好日子。
想来明日还得去找惠娘子,去取取经,多年不回汴京,如何买人,哪些人牙子更可靠,她心里可没数,比不得常年待在汴京,又根深蒂固的徐家。
早些买了人回来,也能帮着干点杂事,也不知是不是重回故地的原因,岑柔的身子愈发不好。元娘和犀郎虽然都懂事会帮着干活,可如今手里有了余钱和稳定的进项,她舍不得孙子孙女受苦。
王婆婆怀着满腹思虑躺到了床榻上,若是一般人恐怕要转转反侧的算计,但她不知是不是上了年纪,还是见惯了大事,不消半刻,屋里就响起了鼾声。
小窗外,月明星稀,暖屋内,清辉遍地。
主人寐正酣,四邻鸡犬静。
当然,也有例外。
元娘趴在自己屋子的门扇前,竖着耳朵偷听,感觉家里人都睡熟了,蹑手蹑脚把屋门打开。她穿着白绫袜,踮着脚尖,尽量不发出声响,侧身下木楼梯,把堂屋里正蜷卧在猫窝里的小花给抱了起来。
小花先是竖起耳朵,瞳孔放大,惊惧抬头,看清了来人以后,就悠闲起来,尾巴尖尖来回摆动,甚至奶声奶气的哼唧了一下。
元娘立刻把食指放到嘴上,做出“嘘”的动作,也不管猫儿懂不懂人的动作含义。
接着,她左右张望,踮着脚尖,像是只打横的螃蟹,抱猫上了阁楼。
直到把自己的房门阖上,她才算松了口气,明明是秋日,但她感觉自己累得快出汗了。
不过!
为了小花,一切都值得!
她给小花擦了擦粉色肉垫,然后就愉快地把它抱上床,又把床帐子给放下,形成自己的一方小天地。
元娘郑而重之的给枕头旁威武美丽的布老虎大花和小花进行了介绍,她还用大花逗小花,时不时发出嗷呜嗷呜的声音,引得小花眼睛黑圆。还因为小花实在太可爱,忍不住又亲又抱,自己发出咯咯咯的笑声。
而楼下,除了早已睡熟的王婆婆,住在西边角房的陈括苍和西边厢房里的岑娘子,都在元娘蹑手蹑脚阖上门的时候不约而同地抬头,偶尔听见她的笑声,露出心中有数的微笑。
小孩子嘛,总以为自己躲猫猫很厉害,其实都在长辈眼皮子底下呢。
日子总是这么朴实无华,一天天的就过去了。
很快就到了陈括苍入私塾这天。
汴京城有许多学堂,若是仕宦之家,大多有族学可上,要是高官显贵之子,也可另聘贤师,待到年岁足够,学识也有了火候,便可考入太学或国子监。但留给陈括苍这样的平民小童的,则只有私塾一条路可走。
她们住的地热闹繁华,国朝又重视文人,在文风盛行之地,想要读书,绝非难事。
朝廷常有扶持,民间亦有捐助,许多大儒不吝惜借书,而且书院学堂名下大多有学田,供学子读书,若是家中贫寒,甚至能免去束脩,用望族所捐的笔墨。
但这些就和陈括苍无关了。
他如今家境尚算殷实,再怎么说也住在州桥附近一整座的宅子里。纵然朝廷对学堂诸多贴补,但王婆婆绝不会在此事上钻空子,让陈括苍去占贫寒学子的便宜。
所以,束脩还是得准备的。
头一回入学堂,仪式要大于实际,进学堂可还有开笔礼,所以得依循古礼准备束脩六礼,待到后面,便是正常交脩金,每季的仲月十五日递上。
毕竟,他上的是好私塾,不比巷子里一些读书人自己收几个邻里的童子教习识字,只要每日四五文那么便宜,想用腊肉抵脩金,倒不如归家去,到乡里看看有没有村塾。
许是此事重大,寓意新的开端,平日就喜欢板着脸的陈括苍看起来更严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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