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能感觉到敞开薄披风裹挟的寒意。进了舱,风吹不到身上,寒意自然就慢慢散了。
只是停留在门扉前,他依稀听见了什么动静。
等到他解下披风,于三足面盆架前净手,再点灯走到桌前,整理书册时,在门口听见的微弱动静才清晰起来。
因为被他充当书房的这一隅,恰好与隔壁舱房相连,什么动静都听得清清楚楚。
恐怕是有人晕船晕得太厉害了。
听着像是不及笄的小娘子,已虚弱至极,连气力都要没了。 W?a?n?g?址?发?B?u?y?e?ǐ??????????n??????2?5?﹒?????м
清俊少年对此倒是颇有经验,他祖父是商贾巨甲,家中几代经营船运。如今,家中虽已不再经商,可他也曾在老家待过一段时日,耳濡目染,比常人知道的要多许多。
纵使身强力壮的人,晕船也有可能出事,何况对方听着声年纪尚小。
他想起白日曾撞见在隔壁舱房出入的老妪,表弟闲话时提过这户人家,她家小娘子生得有八九分颜色,身世也惨,说是一屋子孀妻弱子雇了几个镖师去汴京投亲,说不准同船多日,就叫小娘子动心了……
当时表弟说的话过于轻浮不堪,他便板着脸令其罚抄论语中的几篇,这也是为何今日会耽搁如此之晚的缘故。
念及此,清俊少年放砚台的手一顿,招手唤正蹲角落,一边用炭烧壶水,一边渐渐阖起眼打盹的随从,“平直,去把老家带来的止呕丸拿出来。”
第10章
唤作平直的小厮瞬间瞪大眼睛,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清醒精神。说来也奇怪,这小厮明明长得端正顺眼,但随意两个睁眼的动作,就莫名显出一股滑稽。
他弯腰点头,连声应道:“诶诶,郎君可是晕船了?”
刚说完,小厮就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,他家郎君还曾经跟着出过船,在船上比陆上还轻便呢,跟回了家似的,哪能晕船啊。
小厮小心翼翼抬头偷望主子的神色,内心紧张。
清俊少年不会计较这等小事,面色依旧,“你送去隔壁舱房。”
小厮立刻出声响亮地应下,他是后来被主母拨到郎君身边的,不似郎君身边原本就跟着的端直踏实可靠,也不够知晓郎君的脾性,若非端直被郎君派出去了,今日也轮不着他来办事。
平直牟足了劲,这回定要把事情办得漂亮。
于是,他敲响隔壁房门时,连用的力道多重都在手上反复掂量过。
王婆婆隔着门窗,声音狐疑的问是谁的时候,纵使无人能瞧见,平直也是笑容满面,“老人家,我是隔壁厢房客人的下人,听闻贵家娘子晕船,恰好手里有药,特命我送来的。”
平直的声音的确耳熟,王婆婆依稀有印象,白日隔壁和苦力说话的小厮的确是这个声。
她小心的打开门闩,露出丁点缝隙,刚好够眼睛打量,确认了面貌,的确是这个人,不是不怀好意之辈假冒。
也得亏她家带着镖师,就住在旁近,夜里也会轮换着守,只是她刚刚托那守门的镖师去船上的灶房里端了些热水,这才没在门前,否则说破天去王婆婆也是不敢开门的。
面对素昧平生的外人的东西,王婆婆是不敢收的,但对方是好意,所以她沟壑纵横的脸上硬是扯出笑来,昏黄虚晃的灯光从背后照来,衬得她僵硬的笑容有些诡异。
“小兄弟代我谢过主人家好意,只是市面上卖的止呕丸我已经给她服下了,仍不见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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