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明的手指覆盖住他撑起衬衣的胸肌,指尖下感受到周止有力的、稳定的、支撑起他全部生命的心脏跳动的声音。
年锦爻挤压着周止胸膛的手指用了一些力道,周止感觉到一瞬的疼痛,皱了眉抓住他的手腕。
年锦爻一瞬不瞬地盯着他,漂亮的面孔上露出一个介乎于开心与痛苦的神情。
他舔了舔嘴唇,笑着问:“十指连心,哥哥,你感受到我的心了吗?它痛得快要死了。”
周止呼吸一滞,抬眼看向他。
年锦爻动作迟缓地收回手,他眼皮折出两道宽且深的线,眨眼的时候垂下去,微微颤抖,眼瞳深处闪过痛楚与受伤的暗色。
静了一阵,周止笑了下,看起来有些苦涩:“锦爻,如果你想聊,我一直都有空……这么多年我都没发现你的病,其实我也有很大的问题。”
年锦爻垂下脖颈,想要靠上周止的肩颈。
周止下意识要躲,被他先一步用手臂以无法抵抗的力道锢住腰身,钉在原地。
“让我靠一下……好吗?”年锦爻闭了眼睛,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很颤抖,乞求他似的,蜷缩在周止脸旁,像一只温热潮湿的、被主人丢弃的小狗。
周止犹豫了一下,最终还是站在原地,感受到右肩上年锦爻的重量与热度,耳畔有他呼吸时,潮热气息铺洒上去牵起淡淡的麻痒。
周止怔了怔,任由年锦爻靠在肩上。
“你的爱不是不值一提的,”年锦爻很虚弱,像是再也不堪一击:“是我没有好好珍惜它。”
周止心口没由来地发闷,仰起头深深吐了口气,视线不聚焦地看着昏暗中空无一物的天花板。
周止有一种错觉,他要支撑不住自己和年锦爻的重量,向后重重倒去。
周止徐徐地叹了口气:“知道你得病后,我有想过,可能是因为那些年我们都太忙,也可能是你对我来说太好了,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,你像我偷到的一颗珍珠,我有点自卑,觉得和你在一起是侥幸,对你赋予了一些过于完美的滤镜,所以忘记了你也会有承受不住的时候。可能是我的潜意识也影响到了你,锦爻。”
“这不是你的错……”年锦爻轻声说:“我得病已经很久了,高中就确诊了重度焦虑,很快就转成了躁郁症……从小他们就管我很严,什么都不能干,哪里也不能去,但我可能天生就比较叛逆,我还小的时候就偷偷去玩那些可能会让我处在危险里的东西……有一年学校组织冬游去滑雪,我瞒着家里去了,结果遇到微型雪崩,差点死在抢救室,从那之后我大哥他们就看我很严,禁足我在家修养了半年……”
周止静静地呼吸,没有开口打断他。
“说起来很巧。”
年锦爻忽地轻笑了下:“禁足结束的时候我回了一趟国,就看到了你演的话剧。你不是我见过演得最好的,但我确实没有见过有谁会像你一样,那么执著地固执地在黑暗里演完那场戏。”
“周止,你知道吗?在我的世界里“活着”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情,我好像有很多次都无法活下去了。”
“我不想死,但是我感受不到活着,或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。”
“但你不一样,周止,你跟所有人都不一样,你的生命真的很顽强,你永远在忍受,那么多糟糕的事情发生了,都没有什么能让你放弃活着。每个人都说我随心所欲,但我真的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,我永远要担心我可能随时会因为某个意外,一次受伤,再也醒不过来。只有你,你看起来那么不自由,可你比谁都自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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