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血流出来了,融入灰黑色的水泥地上,像静静躺着的一洼水。

难以抗拒的热度握上白果的手,韩竞东脸上都红了,他激动地抢过白果手上的刀,指着门口:“呜啊!啊!!!”

“zou——”

韩竞东的发音十分含糊,甚至要靠他的肢体才能辨别。

跳出的字体变黑了,红色都流到韩竞东身上去——

【走】

白果被他推着,搡着,关到门外去。

在门“嘭”声落地时,白果幡然醒悟,朝巷口跑着大喊:“报警!快报警!叫救护车!”

韩竞东朝后趔趄两步,费力地捡地上落的红裙擦了刀柄,又重重握上去。

他大口大口地喘息,费力地挪动到刘国宏身边去,在他身旁躺下。

地上就是两滩水了。

韩竞东倒在血泊中,眼神开始渐渐失焦、模糊。

他没由来的,想起凌晨短暂醒来,问白果的问题。

【你把我当女人吗?】

白果嗤笑一声,笑他的问题很蠢,扭过头去点上一根烟,没有回答韩竞东的问题。

白果拼命地跑,用力地跑,乌鸦飞过去,好运南巷飞出一只白色的鸟。

巷口的孩子还在捡着银杏的果,嘴里唱着那首不变的童谣。

“打白果,杆杆落。”

“银杏黄,果肉破。”

“嗵嗵哒,嗵嗵哒。”

“观音泣,吃白果。”

手机屏幕黑了。

一同融入无尽的夜。

不合时宜,周止想到很久、很久,久到几乎快要淡忘的一段记忆。

在拉斯维加斯的那个傍晚,他们并肩走在橙红色映照的海岸线旁。

周止任由他牵着手。

年锦爻一只手与他十指紧扣,幼稚地摆动周止与他交缠的手臂,另一只手捏着刚刚盖章的证书,满意地欣赏。

“这太不正规了,”周止无奈地笑他,“哪有结婚是这么草率决定的?”

“那不然呢?你家都是怎么样?”年锦爻一歪脸,靠在周止的头顶,笑嘻嘻地问他。

“我家嘛……”周止的尾音拖得很长,年锦爻不算满意,撅了下嘴。

周止却忽地停步,转过头,对上年锦爻的视线。

橙黄色的日把周止深色的瞳孔烫红了,波光映在周止眼中,年锦爻躺在周止的眼睛上。

周止眼角的那颗黑色的小痣动了,狭长的、古典的眼睛微微上翘,一字一句,郑重肃穆。

“三聘九礼,明媒正娶。”

第19章

天际闷雷闪过,电流映亮周止苍白的脸。

涣市春季潮冷多雨,倒春寒后迎来雨季。

他右手的骨裂有加重的迹象,在渐湿的空气中隐隐作痛。

要下雨了。

烟也烧尽了。

尾巴烫手,反光的纸圈被烧得蜷缩,卷了边。

周止本能地甩了下手,像是把那场梦里的所有好与不好通通都甩掉了。

有件事,其实四年前周止就该做了,但一直没有做。

这四年里他也有很多机会做,可始终都没做。

人就是这样,有时候会放一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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