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锦爻短暂地皱了下眉,他应当是怕冷,睡衣穿得很厚,粉红色的棉质睡衣裹住他紧实的身体,他额头上绷了个丝质的粉色眼罩,趿拉着棉拖朝铺好床品的小床走去。
周止笑得直不起腰,喘不过气儿来。
年锦爻若无所觉,人高马大地在小床上坐下,床架吱呀响了两声,他不适应地按了下床板,拉开被子躺进去。
床是两米的长度,年锦爻躺上去堪堪好,若不贴着床头,脚还要露出一小截。
“安静点。”年锦爻乜他一眼,“我要睡觉了。”
周止眼泪都笑出来了,小腹的筋一拧一拧地抽着,他喘着气:“你睡什么啊,导演说晚上下雪,要开机。”
没忍住,还是加了句:“粉红豹。”
年锦爻全当听不到他的嘲笑,已经拉了眼罩躺下去了。
他的睡姿很好,被子盖过胸口,两只手垂叠着平放在身旁,听声音是已经困了:“五点四十五叫我。”
他还有零有整。
周止是直乐呵,抱胸打量他,好笑道:“少爷,还挺讲究呢。”
年锦爻几乎沾了枕头就要睡着,声音含糊下去,听着有点像撒娇的软:“我要睡够四个半小时。”
他说着,就合住了唇。
“这就睡了?”
周止声音也小了,好奇地凑他身边,压低了声音:“睡着了?”
“真睡着了?”
“那我把你那小沙发撤了啊,忒占地儿。”
“你敢。”
年锦爻冷不丁出声。
周止忍俊不禁,手在他露出眼罩外的脸颊上轻轻戳了一下。
年锦爻没有再说话了。
周止看着他,也有点困,抬手打了个哈欠。
手臂重一下,他才想起年锦爻的裙子,想一把扔回年锦爻床上,但周止还是犹豫了下,想到今天与少爷的摩擦,又想到他与导演看起来关系不菲。
周止叹了口气,还是起身老老实实拎着裙子,出去找了个天井用清水过了一遍,晾在楼下连起两栋狭窄弄堂的晾衣绳上。
红色裙子坠着水珠,随风沉重地摆。
两侧弄堂房砖瓦发灰,天色阴沉,太阳早就不知影踪。
导演说的没错,下午确实要下雪。
周止没穿外衣,风一吹就打了个寒蝉,搓着过水后冻红的手指回了房。
他床上的杂物还没清,周止懒得去收拾,随手拎了被子枕头把自己弹进窗下的贵妃椅中。
确实挺舒服,里面都是实心儿的高级海绵,比他自己睡的床都踏实。
周止冷得钻进被窝,侧身避过窗户,目光里看到年锦爻戴了眼罩的侧脸。
视野一点、一点地黑下去,渐渐合了起来。
下午五点过三十分,叫醒周止的是一阵刺耳的铃声。
他猛地睁开眼,还有一瞬间的迷糊,没想明白在哪儿。
楼下导演已经开了喇叭,大声吆喝:“准备,都准备好了,马上开机了,演员人呢。”
周止慌张地跳下地,光着脚丫跑到年锦爻身边去,他还雷打不动地睡着,睡得久了,屋里温度也升上来,冷色调的脸颊上泛起淡淡的红。
“醒醒,小孩儿,”周止用力摇晃他。
但年锦爻睡得跟死猪似的,雷打不醒。
“你特么就这样还听不了呼吸,忍不了翻身?!快点儿醒醒!”周止一把掀了他眼罩,大声喊他。
“别吵……”年锦爻迷迷瞪瞪地开口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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