副导演满面怒火,指着搭建的简易更衣间垂下的帘子。
“郭导,”周止脸上堆起笑容,走过去蹲在他面前,“哎呀,郭导怎么啦,是不是我们李萌惹您生气了,她笨得很,您别跟她一般见识。”
郭导冷嗤一声,把他搭在身上的手挥开。周止还是好脾气地笑,递了支烟过去,在他面前半跪着撑在地上,毕恭毕敬地帮他点烟:“消消气儿,您消消气儿。”
李萌哭声小了点,连续的啜泣从换衣间传出来。
周止赔笑,走过去一把扯开更衣间的布帘,郭导吸着烟还是在气头上,但本能地不屑看去。
不凑巧,周止站得太紧,把里面的场景堵得严实,扯开的缝隙只有他窄瘦腰肢外露出的一点空间,能看到李萌凌乱的长发。
“哭什么哭?!”周止冷声怒斥她。
李萌裹着衣服,大半身体露在外面,十二月的天气搭建起的简易房没有空调,室内温度甚至比室外还要低下几度。
她嘴唇微微发紫。
女演员为了维持镜头没敢,身材都保持得极瘦,她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又苍白,眼眶里还盈着眼泪,欲坠不坠地挂在眼角。
看起来好不可怜。
周止黑着脸,压低声音,问她:“怎么了?”
李萌垂下头,抽泣着不讲话,用力地摇头,手抓紧捂在胸前的衣服。
“像什么样子!你当这里是你家?这么多人看着传出去像话吗?!”周止一甩布帘,呵斥道:“穿好衣服滚出来给郭导道歉!”
李萌在里面忍着眼泪,应了一声。
周止回身又是一个讨好的笑脸,对着副导欠身:“郭导,新人不懂事儿,您多担待,别气着自己啊。”
副导已经给制片打通电话,听到他的话,冷笑一声摇了头,问电话那头:“都从哪儿找来的歪瓜裂枣?重新换一个。”
“郭导,哎呀,”周止见他鞋带开了,半跪到地上去,帮他系上鞋带,又擦了擦鞋尖的灰,随后才站起身,俯首帖耳:“您消消气啊,她不懂事儿,我给她说说,您消消气儿、消消气儿。”
两人正说着,身后一阵窸窣。
李萌怯弱地扯着布帘,眼睛红肿,我见犹怜地从里面走出来,一言不发地跟在周止身后。
副导朝她瞥了一眼,李萌立刻垂下眼睛,受惊的白兔似的。
副导摇头嗤一声,把视线转回周止堆满笑容的脸上来,拖腔拉调地叫他:“周止啊——”
“嗳,您吩咐。”周止滑跪速度一流,凑到他面前去。
副导笑着拍了拍他肩膀,力道不算重,但也不是多轻,轻描淡写地耳提面命:“你也是圈子里的老人啦,十年前你演那个三级片叫什么来着,那个时候我就见过你嘛,年锦爻出道戏不也是跟你搭的,他那时候可才刚成年吧。你俩前后脚进圈的,你看看人家现在,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啦。人呀,圈子里混那些歪门邪道都不顶用的,你这演员没当好,当了经纪人可要把好苗子带上正路呀,一天到晚净想些歪七扭八的东西,不行的呀!演员演员,还是要靠硬实力,你自己说说对不对,她刚才戏一直不过,我寻思来给她讲讲,多帮助年轻人开开窍,我这难道热心过头啦?”
“怎么会?误会,误会。”周止忙道。
副导冷笑:“我这是好心被人家当驴肝肺了!”
“您教训的是,年老师那都是大艺术家了,我怎么能跟年老师相提并论,您捧我呢,”周止从善如流地应和:“是我没教好,您多担待、多担待,给新人机会嘛。”
他又递了烟过去,手掩着火机帮副导点燃。
副导吸着烟,又朝他身后纤细的李萌瞟了一眼。
门外围观的人也都不见了,房里只剩下周止赔着笑脸的讲话声。
“这样吧,”副导又咂了口烟,清了清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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